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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真正有了點老妖怪的模樣來。他輕輕的嘆息著,卻彷彿每口氣都像是鑄鐵的火爐裡噴灑出來的那般沉重,眼角眉梢似乎掛著千斤重的巨石,微微垂著,露出些病態的憔悴。
“你想一個人靜靜嗎?”端靜似乎看出了他的倦意,溫柔的撫摸著他的長髮,柔聲問道。
小肅肅你不就是靜靜嗎?
沈越在心裡為這個乾巴巴的笑話笑了一會兒,就無趣的停止了,他搖了搖頭道:“你別走,陪陪我。”他這時候最不需要的就是一個人靜一靜了,他已經在夢裡安靜的太久,孤獨的太久,如果再沒有什麼人陪伴,說不準就要出抑鬱症了。
要是得了精神病,這個世界應該是沒有藥可以吃的,那沈哥就整天萌萌噠了。
“好。”
端靜應允了下來,然後重新在熱水裡洗過手帕,幫沈越擦手。沈越這才恍恍惚惚的意識到夢裡的熱度來自於哪裡,他覺得心口像是有個地方燙的嚇人,有什麼洶湧澎湃的東西即將衝破那裡,完全淹沒自己,然而他的理智卻又努力阻止著這種感情的失控潮流。
“我雖然只是睡了一覺,但好像生了一場大病一樣。”沈越乾巴巴的笑了笑,有點苦澀的,帶著自我嘲諷的意味。他很輕的嘆息了一口,然後用異常難得的,近乎懇求的態度低聲下氣的對端靜道:“你抱抱我好嗎?我有點兒冷。”
端靜一言不發,只是很快,沈越便傾進了這個男人的懷裡。
沈越沒有說話,他嗅到了端靜身上凜冽的雷霆氣息,這種感覺很難講,只是令人無端想到了惶惶天威這四個字來,然而卻也令沈越覺得臉有些抽痛。
“我方才修煉了一會,身上的氣息會不會惹得你不舒服?我記得你不是非常喜歡雷霆,每次見著都會皺眉。”端靜似乎對沈越瞭若指掌,溫聲問道。只是他擁著沈越的模樣也帶著雷霆的霸道,兩個人相貼著的地方,像是有源源不斷的熱度傳過薄薄的衣裳。
“還好。”沈越笑了笑,他其實沒有感覺那麼冷了,便無端有些昏昏欲睡,可腦子裡卻不斷浮現出明果在大雨與雷霆下那張稚氣又蒼白的小臉來。
“明果……你恨我嗎?”
沈越回憶起來,才覺得自己那時候的表情約莫是慌亂無措的近乎嚇人的。
而明果的臉色,卻是沈越一輩子也無法忘懷的。
小娃娃的臉有些圓,帶著紅潤的血色,可那時候卻退了個乾淨,蒼白如紙,他兩顆黑曜石般的大眼睛顯得尤為的幽深漆黑,空洞的看著沈越。然後他看著天上的雷,低下了頭來,腳輕輕的划著地,眼淚吧嗒吧嗒的往地上掉,然後說道:“我也不知道,我知道小蘿蔔跟小兔子他們都很喜歡你,是不是我,都沒有關係……”
他這句話帶著濃濃的哭腔,柔弱無助的幾乎令人心碎。
“我不知道!”明果又重複了一次,很快就轉過身頭也不回的跑了,他滿是眼淚的臉蛋與空洞的大眼睛讓沈越覺得揪心的疼。
在沈夜還是人而不是一棵樹妖的時候,他看過一部電影,其實時間真的能撫平許多東西,所以那電影有什麼人,主角是什麼模樣,有什麼好笑的劇情之類的已經盡數被他遺忘了。他只是記得記憶深處依稀有過這麼一部電影,講述了一個有關自我意識障礙的內容。
自我意識是指一個人對自己存在狀態和所思所為的看法和態度,而當它出了障礙後,就很容易產生精神分裂或者雙重人格等精神症狀。
譬如說一個人會對自己有一個認知,好比說“我覺得我這個人脾氣很暴躁但是我很擅長交朋友。”當自我認知出現障礙之後,就會無法正確認識現在的自己跟過往的自己,無法再意識到自己是個單一的,獨立的個體。
明果就是這個問題。
他無法辨別之前的樹妖是自己跟之後的樹妖是沈越的區別,認為樹妖就代表了一個存在,而他跟沈越都屬於樹妖,當他發現沈越是現在的樹妖的時候,他就徹底否定了過去的自己。
舉個不是特別恰當的例子,有一些惡俗狗血虐戀愛情小說裡的女配或女主說得一句話就很充分的說明了現在的情況:你是他的妻子,那我呢,我是什麼。
你是小三。
咳咳,當然這裡只是開個玩笑,緩解一下比較沉重而又尷尬的氣氛,雖然好像一說更尷尬了。
當然這個不是自我意識障礙,而是說明了一種情況。妻子這個地位就好比是樹妖一樣,明果也產生了類似這樣的迷茫,既然沈越是樹妖了,那麼他自己又是誰呢?尤其是當他棲息在樹木深處受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