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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小區的所有人都沒有聽到聲音,可是等他們醒來之後就發現,某棟某號的某個房間外牆,被不明物體轟出了一個大洞,暖氣管被轟得一塌糊塗,碎得找不出原型。
幸虧淩晨時暖氣就都統一關閉了,要不是這樣,說不定連鍋爐也會炸掉。
按理說自己頭頂,或者對面、樓下、旁邊,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周圍的人都應該立刻都知道才對。
誰知道那卻像是憑空出現的東西,悄悄地就已經在那裡了,等你期待著它像出現時一樣神秘消失的時候,它卻惡意地微笑著,糾纏著你,瞪視著你,讓你想逃都沒法逃。
這神秘的事件一時間傳得沸沸揚揚,藉著它的東風,又衍生出了許多關於外星人、特異功能、集體催眠等等的流言。
流言就是這樣,不管你如何厭惡,如何心煩,它總會在你想像得到和想像不到的任何時間出現,殺了一個,又跑出另一個來,生生不息,迴圈往復。
任煙雨對那天晚上的事記得已經不是太清楚,她只知道自己後來一直抱著經理,經理緊緊地抱著她的頭,自己哭得就像一個小孩子。
她身上的女王呢?不知道。女王是怎麼消失的?不知道。他們到底用了什麼辦法?不知道。
溫家兄弟一問三不知,只告訴她不用擔心,就算以後她身邊的流言像山一樣多,她也不會再因為蜚語蛇而死了。
“一山不容二虎,有一個女王就容不下另一個。”
綠蔭公寓裡,溫樂源坐得遠遠地對她說:“所以你身上的女王才會藏得那麼隱秘,還不時長出幼芽來迷惑他人,連我們都上當了。不過現在無所謂了,長過女王的人身上不會再長普通的蜚語蛇,只要另一個‘女王’在你身邊,你就永遠也長不出第二條女王。”
“另一個……女王?”
溫樂灃坐得比溫樂源更遠,而陰老太太在他的背後,似乎連冒個頭都會讓她發抖。
“偶爾,女王蛇也不一定都是對你不利,如果不是她,你說不定已經被殺了。”溫樂源又說。
任煙雨大惑不解:“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我們以為你們經理是最難得的純體,就是因為這樣,她才能幫你拔出你體內隱藏的女王,可是女王為什麼會隱藏在你體內呢?我們當時完全忽略了這個問題。”
溫樂源指指窗外。“其實答案不復雜,只是我們一直沒有想到而已。”
想起了一個可能,任煙雨漸漸發起抖來。“一山……不容二虎?”
溫樂源不置可否道:“你還記得在公司裡的時候嗎?我說她身上有蜚語蛇,而你說沒有,為什麼?因為我看到她的時候,她身邊有人,你看到她的時候,她身邊沒有別人對不對?
“蜚語女王的感染方式和普通蜚語蛇的不同,她身上的蜚語蛇是會掉下來,爬到任何它看見的人身上……”
“你們經理她,的確是純體,”溫樂灃低聲說,“不過她不是‘正’的純體,而是‘負’的純體。也就是說,她不是我們所想像的那種,完全不被蜚語蛇侵蝕的人,而是……”
而是……而是……
這世界上,除非只剩下最後一個人類。
否則絕不會有不被流言侵蝕的人。
流言是無敵的。
能打敗流言的,只有流言。
任煙雨走出綠蔭公寓的門,和一直等在門外的經理打了個招呼後,如溫樂源所說地回頭,果然發現門框上方,有一個不知何時安上去的晶亮明鏡。
鏡子倒映著這個世界,包括正緩緩走向她身邊的人。
一個巨碩的綠色軟體動物,正在鏡中向她蜿蜒爬來。
“這鏡子有什麼問題嗎?”
那個噁心的軟體動物在鏡子裡張開嘴,聲音卻在她的身後,溫柔地問。
“啊……沒有。”她回頭一笑,“我只是想,今天是一個星期的最後一天,明天就看不到了。”
“什麼?”
“哈哈哈……陪我去逛街吧,我現在還沒弄清楚訂婚要準備哪些東西呢!”
“……我覺得你還是找你未婚夫來陪你比較好吧?”
“你先陪我看看嘛!”
兩個女人互相挽著手臂輕快地離開了,鏡子裡,一個女人拉著一個綠色的東西,帶著一路彎彎曲曲的黏液,緩緩走遠。
第九個故事 行屍之一
清晨六點的大街上,清道夫們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望著一個穿著白色風衣的男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