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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聽人別的仙家說,這乾坤袋真正大有乾坤的地方在於能拿出你內心最想要的東西,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天華兄要不要試試?”
“神仙講究的就是一個無慾無求,哪來的最想之說?”天華道。
南靈兀自把袋子遞到天華眼皮子底下,“不過是一個遊戲,玩玩而已。”
天華見推脫不掉,無可奈何地微笑著把手伸向乾坤袋裡。
一個小小的東西滾進了他的手掌中,摸了摸,像是一把鑰匙。
天華抿嘴。
“可是摸到了什麼東西?“南靈見天華神色不對,忙把頭探向袋子裡。
天華撒手,從袋子裡抽回手,露出空空如也的手掌,“沒有。”
南靈失望,天華緘默。
陽春橋的橋頭一邊便是一座將軍廟,又說來,北州城的將軍廟五百年前本是將軍府。
“五百年前的將軍府,想當年怎一個風光無限了得,在前朝祖上就曾救駕有功,賜將軍府,後代更是代代出勇將。就算後來前朝滅亡,將軍家又出了個小子,跟著太祖爺策馬揚鞭,殺出個開國功臣”,將軍廟對面坐了個捏糖塑的老爺爺,信手成藝,一邊利落地捏著糖人一邊對著年輕人講著久遠的故事。
“說起這開國功臣,我太祖爺爺說將軍家當年有兩兒子,大的風流倜儻,俠義心腸,舞得一手好槍;小的安靜聽話,雖也生得好模樣,聽說眼睛倒是真漂亮,可是在那樣一個大哥後面,總是容易被人遺忘。世間的事兒總是難以預料,正是這個不起眼兒的小子當年單槍匹馬跑出了北州城,開國之後封了個侯爺……”說到此,糖塑老爺爺搖了搖頭,“只不過,這人最後沒有要高官厚祿,反倒是辭官做起一個雲遊道士來。”
“那後來呢?”年輕人追著問。
“還能怎麼樣”,糖塑老爺爺拿出一把小剪子小心翼翼地為手中的小糖人衣服剪出幾道褶子,“誰能一輩子大富大貴,都講究個命數,後來著將軍府也算命數盡了,過了個百年,聽說是得罪了人貶了官,也就搬到了別處。這也算是北州城曾經的輝煌了,沒過多久當時的城主大人就在原地蓋起了眼前這座將軍廟。”
故事說到了這裡,也算是完結了。一個家族歷經幾百年的興衰榮辱就在一個毫無關聯的陌生人嘴中用寥寥幾句道了出來,不提舊事紛紛,不提前塵種種,更不提曾經投入的那些感情。
此去經年,往事迴轉,徒增感慨。
“好勒,這就成了,您的大將軍。”糖塑老爺爺最後從竹筒裡拿出一根竹籤,把手中的糖人往上面一套,樂呵呵地遞給年輕人。
“勞煩大爺了。”年輕人接過,遞上兩枚銅錢,跟著旁邊的人掉頭向對面的將軍廟走去。
南靈手裡拿著糖人,翻來覆去欣賞著,用漫不經心的口吻道,“我算過了,再過個把月就要打仗了,那個老爺子到時候會救起一位少年,那人是富家獨子流亡到此,會留下一筆銀子。之後老爺子一家逃到一個世外桃源,住方宅,種花草,自此九世享清閒。”
“那豈不是很好?”天華新鮮地搖著一把畫了蘭草的摺扇學做翩翩佳公子。
“的確很好……”,南靈悠悠地回應,九世清閒,就連神仙也難有這樣的命格,“我少時他們家就在我家對面賣糖塑,五百年了,竟還能遇上,說來也是一種緣分。“
五百年的光陰,陽春湖還在,熟絡的茶館還在,對面的糖塑世家還在,唯獨將軍府成了將軍廟,再無往日光景。
“這就是命數,沒有經久不衰,也沒有世代潦倒,順境逆境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因果迴圈,週而復始,九世之後又要是一番勞苦奔波,你家繼續鮮衣怒馬,享盡榮華。”天華在一旁道。
南靈心頭一觸,掃去不少陰鬱。或許這就是骨子裡擺脫不掉的人性,當你感到難過的時候,發現有人跟你有著同樣的遭遇甚至還不如你,這種難過就會奇蹟地從身上減少,比任何靈丹妙藥都要管用。
他轉頭看了看天華,那人還在把玩著他的新扇子。
果然……
他從不見他焦躁,從不見他惱怒,從不見他驕狂,也不見他臉上有悲苦。他生在極樂世界裡,長在其樂融融裡,性子,也是儒雅謙遜的。
凡人就是凡人,哪怕成了神仙歷經五百年也難洗清滿身鉛華。對於這種遙不可及的距離,南靈內心又感到一陣痛恨。
很快地,這種痛恨又給南靈帶來一種恐慌。天地浩大,他不過是這眾生永珍中微不足道的存在,有朝一日,這種遙不可及的距離終將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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