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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金碧輝煌的殿堂裡它顯得黯然失色。他挪開寶箱,扒開垂落下來的珠串,轉動鑰匙,櫃子太久沒動就會有些生硬,刺拉刺拉地拉開櫃門下最後一層的抽屜,潔白的小花還在滿當當的抽屜裡面開放,還是那麼朝氣蓬勃。
可是時間已經走遠了一千年。
他動動手,又把抽屜鎖了起來。
第十章
窗扇不聲不響地從外開啟,皎潔的月色裡,一個身影從窗外靜悄悄地躍進來。
來人撫了撫衣服上的褶子,正得意時,一片青色的衣角出現在身前。緩緩抬頭,那人與天華觸目相對,臉上微笑如清風過湖,漾出一圈漣漪,“天華仙人,好久不見。”
“真君?”
南靈把食指伸到嘴前,“噓”了一聲,低語,“別吵了門口的小奴。”而後故作神秘地眨眨眼,把手從寬大的袖袍伸出來,手心裡緊握著一根……分明是白天在將軍廟前買的那個花裡胡哨的糖人將軍。
“凡間講究禮尚往來,你可要妥善保管。”
南靈只說了這一句話,爽快地把糖人塞進天華手裡,朝他揮了揮手,又順著窗戶翻了出去。
他似有千言萬語要問,不過最後都被南靈眼睛裡的溫柔打散了。
隨後,一夜再無別話。
第二天大早,天華照舊躺在後花園裡的享受春日的陽光普照,才微闔上眼,就被天邊一隻脖子上掛了圈紅線的丹頂鶴迎面撞了一下。
一根白羽飄落,天華乾淨的額頭上留下一塊紅印。
丹頂鶴被撞得七葷八素,低空盤旋了一圈方腳步不穩地落在地上,心情不爽的把嘴裡一封信扔到天華臉上。又“嗖”一聲,振翅直衝雲霄而去。
天華無言開啟,只看上面用紅紙黑墨寫了一行字:
梅花仙子與王母娘娘相頂,還請靈君和真君前來商量。
“梅花……”天華自語。
梅花仙子和王母娘娘叫上板,想來就是一場大戲。天華和南靈趕到雲霄宮的時候,宮門外裡三層外三層站著各路仙家。天庭上清規戒律要守的太多,日子過起來漫長無聊,公平起見,他們擁有比常人更多的壽命享比常人更好的待遇……因此心底那些偉大的夢想,輕則經人間疾苦重則推上誅仙台的事,也就不堪一擊了。唯一的樂趣,就是看看他們眼中的個別人做他們想做又不敢做的事,笑談幾百年。
月老不知何時擠出人群,湊近天華的耳朵,“自兩位仙君走後,梅花仙子沒多久也就走了。老仙本以為這事也就完結了,誰料一大早金童就告訴老仙我這小姑奶奶竟跪到王母門口去了,聽說是半夜就去了,一直都不見起來。”
天華順著月老的視線看去。人源所向,王母娘娘的雲霄殿下,素來傲骨錚錚的女子跪在輕霧迷濛的雲階上,外人只看見一個清麗窈窕的背影。
梅花仙子的性子一直如此。
少時,天華的後花園裡一到春天就是萬紫千紅爭奇鬥豔的場景,百花們細聲軟語地向他打招呼,他從不記得梅花有問過他什麼,花都不曾開起;一到冬天,除了院子裡那棵萬年青,幾乎所有的花樹都躲在被窩裡不肯出來,唯獨梅花,以一種清寒之姿站在老松樹旁屹立不倒。
他曾聽半百的老松樹勸她說,“小姑娘啊,何苦這麼為難自己?放在春天,你也能脫穎而出的。”
正值青春的小姑娘們都願引人注目,花樹也不例外,費盡心思,有妖豔,有清雅,有香氣撲鼻,也有那臭味沖天,每每春分,百花齊放,各有千秋。然做到梅花這一步的,卻是少之又少。
“不,我只是想看看雪景罷了。”彼時,他聽她說。
隨心所欲,偏執的梅花,縱然成了仙也不收斂。說下凡就下凡,說嫁人就嫁人,就算頭上有王母勒令、背後有萬千指點依舊那番我行我素。
除了她那位什麼都平平的丈夫外,誰都礙不了她。
“走吧,去看看。”恍惚中,有人拍上了他的肩。是南靈,嘴上微笑,“找王母求求情。”
手任由南靈拉著,渾渾噩噩地往前走,手心裡都是那人傳過來的暖意,有一刻竟希望這條路迢迢無邊,保留現在這個狀態一直走下去。
走到梅花身側的時候,天華看見月老弓著身子,手裡那根纏了紅線的柺杖恨鐵不成鋼地往雲地上戳著;“小姑奶奶,你有什麼怨氣往老仙這撒就是,跑王母這裡幹嘛來,還嫌自己惹得禍不夠大麼?關禁閉已經是開恩了,非要找一頓責罰,何苦與自己過不去。”
梅花抬起臉,一夜的風霜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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