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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車。”齊復簡單的道,一語雙關,手也從孟信元手中掙脫下來。
餘溫猶在,齊復輕輕地收攏了五指,略微不自然地將眼睛聚焦在車窗外前行或者後退的景色。
三個身著紅、綠、黃的女孩子,就像是紅綠燈一般時而分開時而連在一塊。女孩子們手牽著手,一會兒圍城一個圈一會兒並行。
這個城市裡還有未曾滅絕的飛鳥,並且習慣與人類共同分享同一個世界,它們從高高的建築物後面穿越過來,低低地掠過街道上古老的電車頂。
三毛的宏都拉斯遊記中說,那裡的人將那種寬敞的漂亮的電車稱為“青鳥”。
“唔……喜歡電車?”孟信元望了望前方糾纏得亂七八糟的電車線,這樣一問才將齊復的目光從已經行駛在後視鏡中的大紅色電車身上拉回來。
齊復點點頭,纖長的手指颳了刮下巴,“小時候很喜歡。很……”他似乎是在想一個合適的措辭,“很神奇。”
孟信元發現,齊復就是有這樣的魔力,能夠使人覺得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發自他的內心,都是最最真心的語言——即便只是在說一件特別簡單的話題,他總是令人覺得誠實,並且認真。
這樣的人,如何能承受那樣的痛楚?
孟信元的眉頭揪了揪。“可惜,快要改建了。往後大約應該看不到了。”
“別的地方,也會有的。”
特別淡的口吻,令孟信元轉頭看向他。
孟信元只看見,他微微的抬著下巴,然後目光就轉移到了那個軟軟的耳垂上去了,“我那次摸了你的耳垂,你是不是特別討厭我?”
“沒有。”齊復看他一眼,眼眸裡還是隻有真誠,然後聳了聳肩,“當時有,不過覺得奇怪多於其他情緒。”
“嗯。”孟信元小心情跳躍了一下,覺得今兒的天氣真是不錯。
去的是川菜館,齊復看起來清清秀秀的,其實也是一個無辣不歡的人。
當孟信元看著他往自己的米飯裡倒辣醬的時候,整個人都被辣瘋了,一邊流著眼淚鼻涕一邊道:“你也悠著點兒啊。”其實,他心裡偷著樂呢,能這麼近距離地瞭解齊復,他胸口都有一種滿溢的幸福感。
方才在停車場的時候,他先下了車,然後囑咐齊復別下車,特特地從車頭前轉過去給他開了門,笑眯眯地拉著車門站在齊複眼前。
齊覆被他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被這樣對待,多少有點……他說不出來,只是道:“我不是女人。”
孟信元攬著他的肩膀道,“我從不讓女人坐我的車。”又似是說悄悄話一般伸著腦袋湊到齊復的耳邊輕聲道:“你是第一個。”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也是最後一個。”
情話,不是每一個人與生俱來的能力;當遇到一個合適的人,百鍊鋼化作繞指柔也不是不可能的。
類似的這些話,齊復並不是沒有聽過,只是,再一次從另一個人口中對自己說出,又是另一種奇特的感覺。
齊復側頭看他——他今天穿著白藍的寬鬆牛仔褲,上身是純白的棉質襯衫,襯衫外是一件軟軟的毛線背心,領子翻在三角領子外,整個人都洋溢著青春。他微微紅著臉扯開話題,“今天不上班?”
“來這邊多數是陪外公散散步聊聊天,處理工作上的事情是其次。”孟信元似是感慨地道,“不過,再清閒的公司一旦將事情堆積在某一段時間處理,我都很忙的。”
孟信元說完這話的夜裡,就被從床上挖了起來,他略略煩躁地將眼罩扔在另一邊的枕頭上,一邊聽著那邊事無鉅細的報告一邊從床上起來,“耐心不夠。”他單刀直入地下結論。大力扯開落地的窗簾,然後點了一支菸,靜靜地吞吐了一會兒才又道,“那就讓他做吧。”既然有這個膽子覬覦這筆款子,那不吃到嘴豈不是對不住這麼久以來的苦心經營?
那邊似乎是又請示了下一步動作。
孟信元盯著快要燃盡的菸頭,轉身找了菸灰缸將菸頭扔進去。“呲—”的一聲,猩紅的部分一瞬間消失不見。屈起的手指扣了扣桌面,“就按照我之前交代的做,葉總那邊我會打招呼。”
電話結束通話,孟信元看著手機,摩挲了一下光滑的介面,腦子裡想著齊復,嘴角都露出了一個奇怪的笑容——真是,每一個瞬間,都能悄無聲息地想起這個人的感覺,令他覺得很安心。
給葉梓韌的電話在接通之前,有一段特別漫長的等待。
好在孟信元在某些方面是一個有足夠耐心的人。
接電話的人毫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