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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幡,上書“代寫書信”四個大字。
這樣的人,黛玉並非沒見過,京城裡也有,多半是名落孫山的秀才,無錢返鄉便靠著販賣字畫或是代寫書信為生。而之所以會停下細看,則是因為其中的一張畫。
那是一個妙齡少女,手中拿的卻是一個花鋤,腰間掛著一隻杏色絹袋,在梅花樹下回首。
黛玉也不知怎麼了,看著這幅畫,頓覺眼中酸澀不已,怔怔的落下淚來。好似她就是那畫中人一般,孤苦無依,有心護花卻無力。眼睜睜看著花開花謝,只得盡力護住落花,不叫它們被玷汙了去。
她這一哭不要緊,林如海卻是急壞了。這一世好容易把女兒養的沒病沒災的,自懂事以來哭聲更是少見,如今怎麼無故就在大街上哭起來了呢。
“玉兒,這是怎麼了?”
黛玉也不說話,只拉著林如海往那裡走,眼睛卻一直盯著那幅畫。
林如海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不過一幅普通的畫,無甚希奇之處,更加費解。
“爹爹,”黛玉哽咽道,“咱們把它買了吧。”
這會子黛玉怕是要天上的月亮,林如海都能想法子給她摘了來,更甭提這一幅畫了。因向攤主問道,“這位先生,這畫我要了。”
那人寫完最後一個字才停筆,遲緩地看向如海和黛玉,稍顯呆滯。林如海原看這畫雖不算上等佳作,卻也能顯出幾分執筆之人的風骨,沒想到竟是這麼個看似平庸甚至木訥之人,果真人不可貌相。
“晚生不才,這畫既能入得小姐的眼,便送與小姐吧。”孩童般的聲音在風中四散開來,令人大感意外。男子說完這句便不再言語,這永遠不變的奶聲奶氣的嗓音讓他成為了大家眼中的異類,也是身為男子的一種恥辱。
林如海有一瞬間的失神,不過很快便清醒過來,“多謝先生。”說完讓一旁跟著的松墨把畫收好,自己又從荷包中摸出兩塊碎銀放在桌上。
那男子也不假意客套,隨意把銀子一抓,扔到了左手邊的碗中。
轎子很快便來了,林如海上轎之前忍不住又往書畫攤看去,那男子竟還是同之前一樣,低著頭,寫著什麼,全然沒有擺攤賺錢的樣子。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坐著書院裡面用功呢。林如海暗道此子果然非同常人,又奇怪玉兒如何見到那幅畫就哭了。
而後頭的黛玉,正小心的把畫展開來仔細看。在家時看過多少名人字畫,卻從未有過這樣一幅讓她情難自已的。摸摸已然幹了的眼角,黛玉重新把畫卷起來,抱在懷裡。
待父女兩到了大明湖畔,早有一艘遊船等在岸邊。一襲玄色金線滾邊長袍的君祁在船頭孑然挺立,已然等了好一會兒。
林如海見了他也不行禮,直接就問,“你怎麼在這?”
臉上的笑容僵住,君祁心底叫屈,好容易來了怎麼還被嫌棄了,“原是我應了小玉兒的,怎麼能失信於人。”
黛玉卻在心裡撇嘴,面上一點不漏,上前請安,“參見皇上。”
君祁忙道,“今日出來遊玩,便不用這麼拘禮了。小玉兒叫我一聲伯父也使得。”
黛玉看了看父親的臉色,又歪頭想了一會兒,“那皇上也別叫小玉兒了,我是林琦!”
君祁一愣,隨即想起這才是她的大名,便笑著說好。黛玉遂了願,推說才剛走累了,自去船艙裡頭歇息一會兒。君祁贊她有眼色,雖說這回是為了哄好黛玉,如今多了些機會同如海單獨相處也是好事。只可惜林如海並不領情,瞧著日頭漸漸大了,也回船艙裡去了。
黛玉趴在視窗,捻了一塊荷花糕入口,清涼甘甜,甜而不膩,糯而不黏,不愧是內造糕點。外頭就是荷浪連綿,間或點綴著一兩個粉色的花骨朵,偶爾有一兩朵搶先一步盛開了的荷花。夏日裡看著這樣的景象,最能消暑,配著荷葉茶和荷花糕,更是有滋有味。
君祁和林如海對坐而飲,以茶代酒,好不愜意。林如海時刻看著黛玉,生怕她一不注意從視窗翻出去。又見她把糕點掰碎了往湖裡丟,忙提醒道,“玉兒,小心些,手別往外伸了。”
黛玉回身道,“爹爹,這裡頭看不清楚,女兒想去外頭。”
林如海自然不肯,“不可,你人小,站在船頭小心掉下去。”
“哪有這麼危險,”君祁笑著拍拍他,又走到黛玉身旁,“來,小玉兒,你爹爹累了,伯伯帶你出去。”
黛玉乖乖的眨了眨眼睛,對林如海說道,“那爹爹在裡頭歇息,玉兒不吵著您,這就和伯伯出去。”說完主動拉著君祁的衣服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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