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4 頁)
亂,可見仍舊沒有放下。”
妖狐說了這麼一通,寒玉凝反倒漸漸冷靜下來,說:“你不是能預測禍福,指點迷津麼?你能令我放下這段往事麼?”
“為何要放下?”妖狐反問。寒玉凝一時竟無言以對。
說因為這段記憶令他覺得痛苦麼?可他分明不願放下。
“你以為那人是因為你樣貌與他人相似,才留在你身邊。這實在是大錯特錯。”
是麼?寒玉凝恍惚想著,是他錯了麼?
狐妖說:“皮相皆是虛無,枉費你修道這麼些年,連這個都不懂。”
寒玉凝無端被偷窺了這段記憶,原本臉色就十分難看,此時嘲諷道:“你若不是在意這副皮相,又何必日日將心鏡擺在眼前。”
狐妖也不惱,仍舊慢條斯理的回答:“這是為有求於我之人擺的——透過心鏡可以反映出一個人最真實的內心,心是做不了假的。狐狸最擅媚術,虛虛實實,令人防不勝防。我自然知道這世上最信不得的就是自己的眼睛。”
它閉上眼睛,繼續道:“看人要看心。看他做了什麼,而不是說了什麼。嘴巴可以說謊,身體卻不會。”
寒玉凝心裡一驚,仿若醍醐灌頂,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狐妖見他已然心思通透,伸出爪子一揮,將寒玉凝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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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玉凝直接被送出了須彌山,長淵正在山前等著。兩人碰面,忍不住相對苦笑。長淵說:“霧氣一大,完全找不清方向,走著走著不知不覺竟又走了出來。”看來長淵並未見到妖狐,由此可見長淵內心坦蕩,絲毫沒有放不下之事。寒玉凝心想,從前珍視她太過耿耿於懷了麼?倘若不是今天狐妖一席話,將來晉階時他難保不會為心魔所困。
現在他已知道他們並不是妖狐的對手,妖狐修為與他們相當,再加上幻術高超,若是想要他們的命,簡直輕而易舉。只是沒有取到春見草,寒玉凝頗為不甘。
須彌山附近的凡人家見他們鎩羽而歸,臉上都露出善意的笑容。寒玉凝跟長淵暫時借住在一戶人家中,寒玉凝心裡還想著第二日再去碰碰運氣,晚上睡下時卻輾轉反側,睜眼看著窗外皎潔的月光,以及須彌山上終年不散的霧氣。
他這時候冷靜下來,腦子裡反反覆覆是妖狐說過的話——看人要看心。看他做了什麼,而不是說了什麼。嘴巴可以說謊,身體卻不會。
——我愛你。
——我這輩子都只愛你一個。
寒玉凝坐起身,心裡狂跳起來。他伸手捂住胸口,有什麼彷彿正要從那裡出來了——隱藏多年的謎團就在此時要被揭開。丹田裡靈氣四撞,隔壁長淵趕過來,問:“豐華,你沒事吧?”
寒玉凝極力穩住心緒,說:“我可能要晉階了。”
“這裡可不是晉階的好地方……”長淵喃喃道,他伸手扶起寒玉凝,說:“你忍耐一下,我現在送你回宗門。”
寒玉凝迷迷糊糊,也不知是點了頭還是搖頭。長淵不敢耽擱,連夜帶著人往回趕。
這些寒玉凝都不知道了,他只覺得思緒彷彿是在無盡的空間延伸著,身體前所未有的輕盈,寒玉凝感覺自己輕飄飄遊蕩在空中,眼前掠過數不清的景色,春夏秋冬,嚴寒酷署……直至滄海桑田,風雲變色……上萬年的光陰在他眼前飛逝而過。
這場景十分熟悉,自築基起,他已見過許多次。然而這一次,卻又彷彿參雜了其他的什麼,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遠遠地,有低微的響動傳來,寒玉凝凝神細聽,漸漸聽清了,是說話聲。
……忘機道君受傷了。
忘機是誰?寒玉凝模糊的想著。
……我後來做了至寶宗的內門弟子,六年後成功築基,開始跟著師父——他是至寶宗的結丹長老,道號忘機——四處遊歷。
是了,是他。他那時候就知道是他。跟在寒玉琪身邊的,除了他還會有誰。所以他才不願意見他,不願意體會悔恨與愛慾交織的痛苦感受。可他後來還是去了,那一天晚上,他剋制不住,知道他就在那裡,離自己那麼近,他就是忍不住去看了他。
或許他還能繼續騙自己,說那只是一場意外。可是他之後卻要離開至寶宗——就因為聽說他的傷總也不見好。
長淵說:“我不懂你為何從不承認,在我看來,你分明很在意忘機的事。”
他再也無法繼續欺騙自己,他其實從來沒有一天忘記過他。
即使他這樣傷害過他,他從前明明最恨別人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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