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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人?什麼時候躲進去的?怎麼躲進去的?
7號的腦子一片混亂,饒他闖蕩多年,這麼詭異的情形他還是頭一回碰到。
那站著的入侵者緩步走來,7號下意識地去摸槍,他背上起了一層白毛汗,有一瞬間,他對上了那雙眼,純粹的冷漠。7號意識到剛才的那股違和感正是出自於這樣一雙眼睛,那種感覺,彷彿那人看到的不是幾個彪形大漢,而是一堆垃圾。
7號沒看清是誰第一個開的槍,總之不會是那個怪物,因為他渾身上下都找不出武器的影子。這種情況下研究誰先開槍已經沒有意義了,緊接著,有人點亮了訊號彈,強烈的光亮能使人瞬間暴盲,這本該是個好機會,也是他們的殺手鐧,可TMD,那混蛋連自己人都沒有通知一聲啊……
回憶到此結束。恍惚間,原本密集的槍聲變得稀疏,看來也有人用盡了子彈。7號眼角餘光瞥了一眼,頓時,他傻眼了。後退的不僅僅是他,所有人都退開了,鬼使神差的,他竟然是退得最慢的那一個!原本呈包抄的圓弧形完全散開,7號不幸地成了衝頭兵。
7號咬牙,他想爆粗口,但已經沒機會了。那怪物般的人急速接近,7號本能地抬手去擋,下一秒,胸口結實地捱了一下,那種撞擊感,根本不像人類的軀體,更像某種合金。7號感覺有血湧上了喉嚨,他放棄了反抗,那種觸感再一次從頸側傳來,這一切發生得那麼不可思議,快得連痛覺都沒開始蔓延……
7號倒下了,他設想過一百種死法,卻從來未曾想到,死亡竟來得如此輕易。那種英雄式的死法,拉個慢鏡頭,特寫,緩緩地倒下,現在看來竟是如此的可笑!他不想死!看著黑洞洞的頭頂,那本該是星空的地方被漆黑的屋頂遮住了,7號悲哀地想起這其實是個很重要的日子,今天是嘉年華開園的日子啊,他答應過女兒等她病好了一起去,失去意識前最後一幕,7號的眼前浮現出出門前的情景,女孩依偎在女人懷中,清瘦的臉因病痛而蒼白,她笑語盈盈,正揮手和他道別……
其實,這個日子的確很特別,除了擁擠的嘉年華,還有另一場隱形的盛宴,不知有多少遊戲迷翹首以盼,等待著午夜十二次鐘聲敲響的時刻,某網遊限量超豪華大禮包全球派送1000份!領取規則很龜毛,除等級要求、註冊時間之外,還需要完成一系列答題。當然,這一切都是題外話。
在7號倒下的同時,和他一起來的三個兄弟幾乎同時轉身就跑。然而,他們犯了一個錯誤,他們不該把後腦勺暴露出來。受過野外生存訓練的人都該清楚,不管遇到什麼,都不能轉身逃離,一旦轉身,把最脆弱的後腦勺暴露給對方,結果是致命的。
剩下的三個境外軍火商看起來要理智些,裝備也更精良,槍聲再度響起,這一回,少年沒有躲開,他的手裡還抓著一個倒黴蛋的脖子,腳邊躺著另一個倒黴蛋,他只來得及放手,要躲開已經不可能了。
“啪啪啪”,子彈沒有發出意料中打入血肉之軀的悶聲,瘋狂的掃射後,少年以一種詭異的方式站著,紋絲不動,他緩緩攤開掌心,“啪嗒啪嗒”,兩把子彈從他手心滑落。
“C’est terrible! Il est le diable!(太可怕了!他是魔鬼!)”那個外國人突然扯著破鑼嗓子嚷嚷道,蹦出幾個法語詞。
少年把那幾個倒黴蛋,包括7號大叔踢到一邊,視線再度轉移到剩下的三個人身上,他的直覺很敏銳,他知道哪些人外強中乾,哪些人有點麻煩,這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本能,對危險等級預判的本能。
“喂,涯,下手輕點。”角落裡有人提醒,打破了這詭異氣氛,但他的話不說還好,說出來更加令人不寒而慄。這分明是在炫耀己方的強大。
“知道了。”冷漠的語句從少年嘴邊飄出,他拍拍手,撣掉灰塵,空氣裡彌散著淡淡的硝煙味,令人呼吸不暢,同時也令名為涯的少年感到不適,因為他正微微蹙眉,似乎在考慮怎麼對剩下的三人下手,像極了野獸捕獵前的戲弄。
“很好!”抱著膝上型電腦的男人隨口回答,他也是相當不耐煩了,在這種臭烘烘的地方執行任務,他很懷疑,難道他的等級已經滑落到如此低的地步了麼?其實他很想告訴涯直接扭斷這群垃圾的脖子吧!但他不能擅自決定,擅自決定就意味著會被處罰。他曾經就因為擅自行動、損壞公物、暴露組織機密等各種噁心原因收到警告函,處罰的方式很單一、粗暴,那就是——扣工資!
扣工資,扣工資,扣工資……這三個字對任何一個打工者來說都是一個災難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