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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值仲秋,寬敞的公路兩邊的樹林正在黃葉,一片金黃,在風中黃葉飄飛,在陽光裡像是在演繹一場盛大的舞會,在他們的身後,又有車因爆炸而發出轟鳴,火光沖天,一邊的樹林也燃燒了起來,火勢開始蔓延,漫天煙火帶著熱氣撲來,吳霄帶著顧禾開車衝出重圍衝向遠方。
因車開得太快,後面的追擊一時還沒有到,吳霄問顧禾道,“你會開車吧?”
顧禾扒著車上鐵欄到車的駕駛室來,“我會開車。”
吳霄道,“那你過來開車,我去把後面的人解決了。這條路我知道,再往前走會有岔路口,你走右邊岔路口,然後一直開不要回頭,後面沒有追擊的人之後就下車走路離開。”
顧禾多看了他一眼,沒有多說別的,“知道了。”
他握著方向盤坐到了吳霄的身邊,吳霄將座椅往後調,然後把顧禾抱到自己身上,將油門讓他踩上,這時候,吳霄想,是他距離顧禾最近的時候,他能夠感受到顧禾這時候的思想,顧禾的面上雖然鎮定,但是精神卻緊繃著的,他對他滿是感激和愧疚——這就值得了。
他飛快地在顧禾的臉頰上親了一口,道,“將油門踩到底,好好握著方向盤。”自己一瞬間從顧禾的身下移了開去,顧禾坐在了座椅上,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吳霄已經開啟了旁邊的車窗,像蜘蛛一樣從車窗爬了出去。
顧禾只看到了吳霄的一個影子,但臉頰上留下的吳霄的唇碰觸過的感覺還一直都在。
槍聲響起,他感應到後面一個追擊的後喪屍被擊中了,後喪屍生命終結的那一瞬間,他感受到像是一盞柔亮的白色燈火熄滅了,淡淡的煙霧漸漸消散成虛無,顧禾覺到了一絲悲傷,不知為什麼會有的悲傷。
車道兩旁的樹木不斷向後飛速離去,車頂上的吳霄並沒有出事,顧禾感受著他的波動,前方出現了吳霄說的岔路口,右邊道路旁有提示前方危險禁止通行,但他飛快地向右打方向盤,車往右邊開去,又有一個後喪屍從他的感應裡消失了,追著他們過來的還剩下最後一個。
往前面走,車道變窄了,而且路面開始變得不平整,顧禾專注地好好開車,風從車窗吹進來,帶著水的氣息,吳霄從車窗突然滑了進來,他並沒有受傷,目光冷靜而堅定,對顧禾說道,“在前面停車吧,前面有一條河,橋是唯一的通路,你從橋上過去,然後自己走路離開,走得越遠越好,離遠一點,別的變異人就不能感應到你。你去找你的丈夫,生下你的孩子,你以後一定要幸福和快樂。”
顧禾看了他一眼,“你會怎麼樣?”
他知道吳霄這樣做決定的理由,這輛車裡有定位器,只要他們在這輛車裡,軍方的人就能夠找來,而吳霄,他背叛了軍隊,大約以後的結局不會好。
吳霄道,“我不會有事,截下了這個變異人,我也會走。從此,我們就分道揚鑣了,我再不會去找你。”
顧禾突然心裡很難過,但是神情鎮定而冷靜,不洩露一絲情緒,“嗯,也祝你以後幸福快樂!”
車在前面的橋中間停了下來,這是一座很簡易的橋,應該修了很久了顯得陳舊,甚至有點搖搖欲墜,但是這條路沒有什麼人走,所以這座橋也沒有維修過。
顧禾從車上下來,吳霄將一把槍和一把軍刀給他,道,“一直跑,不用回頭。”
顧禾接過槍和刀,道,“保重。”
他飛快地跑過了橋,這座橋架在兩座山之間,下面是不深不淺的溝壑,河水從上游往下流著,逝者如斯,不捨晝夜。
顧禾在橋那邊回頭看了一眼,吳霄也看著他,然後對著他笑了笑,嘴唇翕動,似乎在說什麼,但是顧禾已經聽不清楚,風聲和水聲帶走了他的話語。
看顧禾離開,吳霄心中悵然若失,但是,他並不後悔。
車瞬間在他的身後爆炸,多年沒有維護和修理的橋索因車爆炸的衝擊和燃燒的高溫而斷裂,本就搖搖欲墜的大橋從中間坍塌了下去。
在轟隆隆的聲音裡,吳霄一隻胳膊夾著一名昏迷的女護士躍到了地面上,追擊而來的後喪屍已經到了。
顧禾一直往前面跑著,一直跑,也曾經回頭,但是他並不能看到什麼,跑出幾公里之外,他就已經感受不到任何後喪屍了,不過,在他最後能夠感受到後喪屍的時候,吳霄並沒有出事,他想,以吳霄那麼厲害的人,應該能夠離開好好活著吧,畢竟他不是也渴望著自由嗎?
只是,他並不知道,吳霄身體裡不僅有定位器,而且有懲罰裝置,犯了這樣的錯,大約只能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