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第3/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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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赤|裸地浸在鮮紅的培養皿裡,像小白鼠一樣接受各種實驗,注射、灌食、外科手術、器官改造,直到變得面目全非。在短短的兩年裡,古堡裡的人換了一批又一批,不斷有人被送到這個幾乎與世隔絕的地方,可是卻從來沒有人從這裡離開。面孔換了一張又一張,再也看不到一張熟悉的臉。到最後,連作為一個人的尊嚴都被剝奪,本能全部喪失。不是沒想過逃,但是見到那一點一點慢慢融化的面板,爬出蟲子的眼睛、鼻子還有迴盪在耳邊地獄般的慘叫之後,夏爾特永遠打消了這個念頭。
格納是古堡裡夏爾特第一個認識的人,也是唯一一個認識的人。他是負責改造他們的醫師,溫柔的笑容,白皙優美的雙手,大部分時間卻讓他們痛不欲生。在那雙手沾上血汙之後,唇邊盪開的笑容也越加溫柔,光彩奪目。
不知道是上帝的眷顧還是命運的嘲弄,夏爾特竟然成為了這一批試驗品裡最成功的半成品,即使還存在著一些問題。整整兩年,二十四個月,七百三十天,沒有一寸完整的肌膚,甚至不知道哪個內臟是真正屬於自己的,接觸到第一縷陽光之後,夏爾特才發現,原來自己還真實地活在這個世界。
格納給予了他第二次生命,儘管過程異常痛苦和艱難。重新學會說話,接受訓練,學習殺人技巧,讓自己變得像個正常人,夏爾特又花了兩年。原本傷痕累累的身軀變得光潔細膩,渾濁的雙眼如墨染般黑沉明亮,雙手沾滿鮮血,卻要露出最張揚的笑容。無數次在黑夜中驚醒戰慄,望著黑壓壓的天花板,不敢入睡。
可是恐懼並未就此遠離,那個可怕的夜晚依然如期而至。全身被捆綁牢牢壓在實驗臺上,冰冷的液體推入體內,在面板下流動,從未有過的恐慌。那雙溫柔如水的眼睛像以前一樣看著他,卻欺騙著讓他如墜冰窖,冷得根本止不住發抖。瘋狂地想要掙扎,擺脫囚牢一樣的枷鎖,牢固的鐵器卻因此陷入脆弱的面板裡,鮮紅湧動的溫熱液體漸漸滴下,寒冷侵蝕每一根神經。恨到咬牙切齒,恨到血流滿地,周圍所有的人卻都無動於衷,就像看著在籠子裡四處奔逃的小白鼠。
第二天所有人都離開了,只剩下格納一個人。夏爾特睜著眼睛望著他,看著他一步步靠近。然後在他低下檢查的時候,用偷偷藏起來的小刀直接扎向他的胸口,不敢再回頭,慌不擇路從古堡逃跑了。如果不是唯一的半成品,夏爾特早就已經成了花圃裡的養料,也只是因為是唯一的半成品,無論他跑到什麼地方,都沒有用。
而他和格納,也只能一刀兩斷,從此再不相見。
在逃出的那段時間裡,夏爾特重新生活,為夢想拼搏,希望有一天能夠在陽光下生活。直到組織的人到來,終結了他自以為平靜的生活。他接到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去暗殺年輕的公爵閣下,就算他不接受任務,也會有其他人執行,所以為了避免連他也無法掌控的危險,他接下了任務,即便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下手。
一直黑暗腐爛的生活,如果不曾有過那麼一點點美好的回憶,也許早就變成了一具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更別說成為一名光鮮亮麗的律師,來到所愛的人身邊,學會愛人,也得到一直渴望的愛情。
睡夢之中,夏爾特還經常夢到那一大片的藍色玫瑰花海,儘管充滿血腥殺戮,但還是奢望著自己描繪的美好未來,彷彿逐光的向日葵,一直不放棄仰望著烈日。往事如風,生活還在繼續,只要還有所信仰,就能支撐下去。
刺眼的光線撫在眼皮上,夏爾特本能伸出手遮擋,睜開眼後才發現窗外已經大亮。起身之後習慣性掃視周圍,發現房間裡只有他一個人。
下了樓,看到的就是準備著早餐的女僕,看見他之後禮貌地俯身。
“早上好,坎貝爾先生。”她一邊繼續擺放著刀叉,一邊向夏爾特打招呼。
“早上好。”夏爾特見桌上的餐具只有一份,就問道:“公爵出門去了?”
女僕將色香味俱全的早餐都擺放好,微笑著回答:“是的,公爵閣下昨天晚上就離開了,接受女王陛下的召見。”在退下之前,女僕還補充了一句:“公爵交代過,他很快就會回來。”
想起霍華德城堡,夏爾特也知道需要他處理的事情很多,況且現在公爵夫人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妥當。
“坎貝爾先生,這裡有封您的信。”剛坐下喝了一口牛奶,剛才的女僕就拿著一個白色的信封重新出現在了他面前。夏爾特接過信,發現上面沒有落款,“這是什麼人送過來的?”
“送信的人沒有透露身份,只說您看了就會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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