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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後來我才知道,從胎盤到死嬰,再到人的內臟——我吃下去的,都是這些東西。而且鄭董還發現,越新鮮越血淋淋的東西,我吃下去,氣色和身體會變得越好……像開啟了潘多拉的魔盒,事情開始變得越發不可收拾——
“我能夠回去正常上班,都是拜鄭董不斷購買走私人體臟器給我當飯吃所賜——我不知道該怎麼回報他,只能盡全力做好秘書的工作。但是,用買的總有貨緊的時候,而我的‘胃口’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越變越大——事情沒發生前,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鄭董會為我去殺人——
“當時我不在場。好晚了,突然接到鄭董的電話,讓我趕去某個地方。他渾身是血,腳邊躺著一個陌生的男人,一動不動,身上在流血。我很緊張,我還以為鄭董被搶劫了,慌忙檢查他有沒有受傷——但是,鄭董開口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吃了他。’”
任默手上的煙熄了,菸灰掉在他手上,他都沒有絲毫反應。
“——我一下子像被冷水從頭澆到底——鄭董是故意殺人的!這個事實讓我根本反應不過來!我懵了,鄭董打了我一巴掌,說:‘你餓了吧?忍不下去就別忍,快吃!’……他不明白,我當時根本一點都感覺不到餓,也感覺不到自己。只有他,他為我竟然去殺人——只有這個念頭——我是怎麼吃掉那具屍體的內臟,我都記不得了——那是我第一次,覺得自己如果早就死了該有多好……”
“‘消化’的時候,從這裡——”任默手撫上自己的喉嚨,然後下滑至胃:“到這裡,全都像是吞了硫酸似的,痛到受不了。我開始懷疑自己這樣到底還算不算活著——有呼吸,有心跳——可是沒有‘生命’……但是,只要鄭董還想我活著,我拼盡全力也不會‘死’,不會讓他失望……”
就像他說最後一句話的口氣一樣,任默的眼神裡閃動著磐石般堅硬的決心。
沒有人對他的話產生質疑,長長的故事說畢,一時間,牢房裡靜得連呼吸聲都聽不見。
林清麟什麼都沒說,仍是給他留下了一盒煙與火柴,然後領著我們離開。
任默充滿悲傷的故事,聽得我胸口發堵,心緒不寧。
“去看鄭天弈?”佟警官掏出自己的煙,默默抽了幾口,然後問林清麟道。
煙味飄進鼻中,刺激性的氣味讓我突然想起,林清麟給任默抽的那種煙,沒有這樣的氣味。
“嗯。”林清麟應道。
我們來到關押鄭天弈的牢房外時,遇到了另一個人。
與她只有一面之緣,但我記得她,她是鄭天弈的妻子。
鄭太太禮貌性地與我們點了下頭,接著轉回目光,望向過道深處,妝容精緻的臉上憂色流連。
鄭天弈初次被捕後她曾經的強勢,好像都因為他找死似的自首舉動而層層剝落,露出弱質女流的楚楚姿態。可以想見,鄭天弈孤注一擲的行為,給了她多大的打擊——原本,案件交由法院審理後,鄭天弈是很有可能無罪釋放的。而恰恰是鄭天弈自己,親手毀了鄭太太努力為他爭取來的一線生機!
現在的她,只是個心繫丈夫,卻又遭丈夫“背叛”的可憐女子……
一名警員從過道深處走出來,來到鄭太太面前,對難掩失望神色的鄭太太道:“對不起,鄭太太,鄭先生不肯見你。”
鄭太太失望歸失望,卻像是早就預見了是這般結局,倒也沒有當場失態。她轉身面對我們:“請問,你們是去見我丈夫——”不知為何,她停頓了下,然後改口:“是去見鄭天弈的嗎?”
佟警官給了她肯定的答覆。
鄭太太鬆了口氣似的,她從包裡取出一份牛皮紙檔案袋,遞給佟警官:“那麼,能不能麻煩你們,幫我把這個轉交給他?”
佟警官接過來:“這是什麼?”話音未落,他補充一句:“抱歉,這是例行檢查。”
鄭太太點點頭,表示理解,“是離婚協議書。”
離婚協議書?
我們面面相覷。
這是——“大難臨頭各自飛”嗎?未免太現實了點……
鄭太太並不在乎我們會怎麼想,她的目光幽幽望向關著鄭天弈的牢房方向,表情似在回憶著什麼,帶著點不捨,同時更多的是某種決絕:“那個人,看上去那麼瀟灑,其實被很多無形的東西束縛著——估計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吧……我也是,束縛之一。”她忍不住停頓了下,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後,繼續道:“不管怎麼樣,我決定放他自由了——讓他去做,他自己真正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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