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第2/4 頁)
無法可想,只覺心痛難當,淚水更是止都止不住。
但眼前還有個小丫頭在眼巴巴的候著,還有麗娘要等她安排。再怎麼樣,也要將眼前這些事做得妥當,不可以就這般自顧自的哭下去,讓人見了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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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生腳下飄忽,左衝右突的朝阿紫所在的廢屋小跑而去。
一路上恍惚不定,也不知摔了幾跤。手掌上全是血,夾雜著塵土泥砂,膝蓋上也大片青腫,卻渾然不覺。
他腦海中現在幾乎是一片空白。見到阿紫後,該說什麼、該做什麼,他全部都不知道。
只有拼命想見到阿紫的意念,和滿心的痛悔哀傷,是如此清晰。
眼見著再拐過那道迴廊,就可以看見廢屋,卻冷不防,和一個慌慌張張從拐角裡走出來的家丁撞上。
“少爺,大事不好了!老爺他、他不行了!!”家丁見是夏生,連忙一把拉住他,帶著哭腔大聲道。
夏生的身子晃了晃,飄浮在九天外的魂魄驀然被扯回地面。他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望向那家丁:“你說什麼?”
“老爺本就病弱體虛,卻掖著不讓人知道……昨夜,又在風地裡等了少爺一宿。”柳員外對下人向來溫和寬厚,家丁念著他的好,哭得滿臉是淚,“如今回來呆了會兒,竟忽然不行了。”
“爹爹現在如何?請了大夫沒有?”夏生只覺胸中如烈火焚燒,又如千萬把小刀子在剮,扯了家丁連聲問道。
“老爺從倒下開始,連吐了兩次血。大夫已經差人去請,怕是正在路上。”家丁擦擦眼淚,應答道,“我就是來請少爺的……少爺再不去見,怕是來不及了。”
夏生不再說什麼,鬆開家丁,急急轉身,朝父親居住的方向拔足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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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生剛來到柳員外的臥房門前,就聽見一下下急促粗濁的倒氣聲,拉風箱似的。
那聲音,讓夏生的心都在發著抖,將夏生的胸口扯得生疼。
伸手推開門,走到柳員外的臥床前,看到床頭放著的一個小銅盂,竟盛著半盂鮮血。
柳員外平躺著,身上蓋著湖綠色,繡了老梅傲寒圖案的錦被,兩頰深陷,雙目緊閉,張開嘴,一下下倒著氣。如紙般白、毫無生氣的臉被綠色的錦被一映,透著股淡淡慘綠。
雖然還未嚥下最後一口氣,卻已經像是,另一個世界的人。
“爹爹。”夏生走到床榻前,執起柳員外的手,含著淚,聲音顫抖的喚他。
柳員外聽到夏生的聲音,費力的掀起眼皮,睜開一對混濁老眼。臉上,竟露出了淡淡的歡喜神色:“夏、夏生……你來了……”
“是的,兒子就在這裡。”夏生握住他的手,感覺上如同握住一把潮溼腐朽的木柴,只覺心中痠疼,頓時流下淚來。
想起自己剛回到柳家時,柳員外喜孜孜佈置了大堂,迫不及待、隆重的將自己介紹給全家……
那時,任誰都能看出父親內心的欣悅,和對自己的期待喜愛。
那樣健康,而滿懷欣喜的父親……今後,再也看不到了吧。
“夏生……我知道,我沒多少時辰了……所以,有些事……現在就要交待……”柳員外一邊倒著氣,一邊費力的說著,“麗娘瘋了,我去之後……柳家就只有你一個人可以做主……我知道你不喜歡這裡……但是,請你守住柳家這片祖產基業,照顧好這裡的每一個人……”
“爹爹,我答應你……我今後,絕不會放下柳家不管。”夏生聽他臨終泣血叮囑,心早就如刀絞般,哪裡還會不應。
“還有寶璃……她雖是麗娘硬指給你的,又出身低微……卻實在是個難得的孩子。”柳員外說著,倒氣聲越來越低啞沈重,“她在你身邊扶持照顧著,我放心……你將來,若遇著合意喜歡的女子,不是不能納進門……我知道寶璃那孩子,是個最大度能容人的……但只一點,納進門來的,只能為妾為婢。絕對,不能霸了寶璃的正室位置……”
“是的,爹爹……是的……”夏生越聽越心酸,滿臉淚水哽咽著,幾乎說不出完整的句子,只會拼命點頭。
門外,有細碎的女子腳步聲傳來。再看,寶璃已紅著眼眶,出現在門口,躊躇猶豫著進與不進。
也許是處於彌留狀態,反而對附近的動靜格外敏感。柳員外聽見了,用微弱的聲音,對床邊的夏生吩咐:“讓、讓寶璃……進來。”
夏生依言扭過頭,哽咽著望向門外的寶璃:“寶璃,你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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