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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殺道:“……關乎戴珠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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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殺的話很短,寥寥幾句卻在廉貞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臉上微微的發白,手也不自覺的緊握成拳。
七殺見他如此,料想他與戴珠之間必是發生了些什麼。不禁攏起眉,略顯出憂慮的神情來。
“……仍是發生了什麼嗎……”
似是低喃。七殺微微有些失神。早前他在廉貞婚宴上,僅露了個臉便打道回了洞府閉關修煉。關乎其外所盛傳的種種關於廉貞的訊息,都是在日前才知道的。
更甚者,若不是巨門興起、要來玉衡宮走一遭。他甚至還不知道廉貞跟戴珠的這一遭。
“吾友——”七殺見廉貞眉目中展出異色,下意識就走過幾步。恐他做出些什麼來。
“無礙。”廉貞穩了穩情緒,朝七殺揮揮手。“讓我好好想一會就好。”
七殺微詫,但轉而一想,抿著唇垂下頭。再坐了一會便告辭回了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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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嬛閣中煙霞嫋嫋。一壺清茶注入杯中,熱氣氤氳,香氣怡人。身旁佳人眉眼如畫,舉止清雅。容貌極致以至說是傾國傾城也不為過。
這是琅嬛閣的侍書仙官,九微元君。
名副其實的天界美人。
說名副其實是因為天界仙娥容貌大多嬌豔無雙,卻多是後天修煉而成,心神不定,容相即破。
而這九微卻不是。人說月宮姮娥仙子美貌非常。但真要論,天界真要比她美得去的仙娥數不勝數,卻又始終不及她有名。問其究竟,到底不過因為,她的一張臉,是真的。
天宮美人三萬三,七成假相。
而九微就是這三萬三中的另三成。
眼下,這位名副其實的美人端著茶盞細茗一口,抬頭望向旁邊的廉貞星君。微微一笑,眼中純淨清明,笑容淺淡卻讓人如沐春風。
“小舅舅。”她細聲喚道,放下茶盞。她與廉貞同期成仙,而在凡間的時候則是同族的血親。叫上一聲小舅舅,無可厚非。“你倒是有什麼事?”
廉貞不答,端起茶盞,凝視著杯中漸起的煙霧,平淡的神情中看不出任何。
九微微嘆,道:“從前的時候,我只道貪狼常來。他走之後,旁的誰不說,你跟天喜君倒是常來了……只不過天喜來此處是消愁,你來又是作些什麼?”
廉貞仍是沉默。九微指尖微抖,試探道:“……為了戴珠公主?”
廉貞只沉聲道:“你最近……倒不常來紫微垣了。”
九微知他特意錯開話題,也不去糾纏,就著這問題微蹙眉,輕聲說:“那倒的確。早前我去紫微垣大多拿了貪狼做藉口,現在他不在了,難道還拿你當藉口死賴著去見他麼?九微雖不才,但也還有些廉恥。何況這琅嬛閣的差事,其實也容不得九微日日往紫微垣跑。”
她的口中的他,廉貞是明白的。九微與他們那高高在上的紫微帝君在凡間的時候有過一世情緣。待到天界,又似乎什麼都散了。實在是命運弄人。
“你甘心?”
“不甘心。”她把指尖探入茶盞,輕點水面,散開漣漪,卻似乎散不開她臉上的平靜。“但無可奈何。我與他一世孽緣不假,天上人間都計較了三千年。現在放棄我又怎麼能甘心?可那三千年,卻只是獨獨我一人的三千年。他回了天上,什麼都不記得,什麼都忘記了。知我一人獨守過去,又有什麼意思?”
“一個人的喜歡,到底拼不成兩個人的愛戀。”
一個人的喜歡,拼不成兩個人的愛戀。
又是一片沉寂,九微低下眉目,似在回憶著什麼。廉貞坐在一旁,他本就不善言辭,此下也無心思去說些什麼。
他來琅嬛閣,原本就是為了求個清淨。
可真要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問。他又無法靜下心來。
貪狼失蹤,天喜瘋癲,紅袖殞身……他所熟識的人,接二連三都出了事。一時之間,他竟是想要找個能靜心的地方都找不著。
廉貞喉嚨滾動了下,緩緩出聲:“最近……發生了很多事。”
他開始說,大概就連自己都想不到竟然能那麼平靜的說。從一開始奉旨娶了戴珠,到出征東夷看見貪狼再到回來知道紅袖殞身的訊息,再到七殺登門……鉅細無遺,卻小心隱下戴珠的性別,只說是其他。九微靜靜地聽,並不插話。
聽到貪狼處淡淡地說了句:“想不到貪狼還是著意著這天界的……從前的時候我都以為他沒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