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2/4 頁)
正專注地看著手裡的琴弓,似乎正想著什麼值得懷念的事,艾勒沒有出聲打擾。
事實上凱文只轉了轉眼珠就對上了艾勒的視線,他被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後有些尷尬地低頭看了眼手裡的小提琴,像卡殼的機器一樣結結巴巴地說,“你,我吵到你了?”凱文臉上不由自主泛起異樣的潮紅並率先別開了眼,該死!為什麼用那樣的眼神看著他,他可不是掛在博物館裡的達芬奇名品,那眼神看起來像他是被拍扁了壓在相框裡的活人蒙娜麗莎,並且蒙娜麗莎現在正勾著小眼睛與之相互凝視……oh;my gad,凱文,你到底在想什麼鬼東西,快醒醒吧!
凱文快速的晃了下腦袋,不得不說那雙眼睛看起來真像被晨光照著的愛琴海,深邃又神秘。
被這樣一雙眼睛專一的注視著,凱文心裡莫名湧起了熱氣,他舔了舔有些發乾的唇,語氣柔和得超乎想象,“我只是傍晚才會拉琴,其他時候很安靜的。”不不不,凱文,你這狗腿諂媚的解釋是怎麼回事,你又不是等著他摸頭表揚的小黑貓,這可是你家,你完全有權利那麼做,想拉琴就拉琴,想吹口哨就吹口哨!
“你救了我。”艾勒突然開口說,聲音帶著宿眠後的沙啞,“謝謝,very。”
“哈哈。”該死的,這傢伙故意把聲音弄得更性感,凱文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他的內心在咆哮,但他的語氣卻虛弱得像個剛被吻昏過去的姑娘,“嗯哼,是我媽媽救了你,你真行,像英雄,科爾文女士從你身上挖出了五顆子彈。”
艾勒眼裡閃過笑意,只看著凱文沒接話,他是昏迷了,但傷口被處理過後,他對外界的情況也不是一無所知,他可還記得這傢伙是怎麼嘲笑他的。
艾勒暗暗提醒自己千萬別被這傢伙豐富的表情和語氣騙了,說不定他正琢磨著怎麼把你耍得團團轉呢。
騙子這兩個字放在他身上真是名至實歸。艾勒默默地想,決不能放鬆警惕,即便他是你的救命恩人。
房間裡一時間安靜極了,凱文從沒試過被一個人注視著是這麼難捱的事,他可是大學老師兼小提琴家,第一次在悉尼歌劇院拉獨奏也沒現在這麼緊張侷促過。他像是才想起琴弓還在手裡的一樣,飛快的把它塞進了琴盒蓋上蓋子,弄好這些後抬頭露出個真誠又燦爛的笑,“我猜您肯定需要一次全面的複查,我去請媽媽來,她是——”
凱文的話沒能說完,艾勒截住了他,“你身體還好麼?”
“啥?”凱文臉上掛著不合時宜的迷茫,接觸到艾勒眼裡隱隱的擔憂猛然才醒悟過來,“嗯咳……”
他在心底翻了個白眼,臉上迅速掛起剛從禁閉島逃脫、虛弱又僥倖的笑,“上帝保佑,我媽媽幫我找了一個專治腦瘤的神醫,現在已經沒事了,衷心感謝您的掛念。”
“哈哈,您好好躺著,我去樓下拿點吃的!”
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完,凱文就動作迅猛的竄出了房間,噠噠噠下樓梯的時候,艾勒聽到他在最後一步踩空了。
某種東西落在實處細微的安心從心底輕輕飄過,不輕不重還不足以引起艾勒的重視。
這是一個精於表演但並不專業的騙子,在艾勒看來說謊是這世界上最蠢的事,尤其是前後不一的謊言,那不堪一擊。艾勒不在意地在房間裡環視了一週,單憑他救了他的命這一點,那顆瘤是長在心臟上還是長在腦子裡已經沒什麼關係了。
艾勒有些費力的下了床,很快就在房間裡找到了原來的衣物,帶血的衣服褲子正堆在門邊的盆裡,手機和手錶已經被擦乾淨了,被裝在一個透明的袋子裡,艾勒把東西拿出來,手錶上的定位器顯示現在他正在濱海別墅,離倫敦市中心有很大一段距離。
艾勒放任自己的感官感知了周圍,建築密度幾乎接近於零的別墅區,十公里內總人數不超過兩百個,對常年生存在倫敦的哨兵來說,這一片算得上居住的天堂,不用被迫聽到無數人的秘密,清新透亮的空氣,森林灌木糅合著海洋的氣息,嚴格意義上來說這裡比得上哨兵專用的靜音室。
美好而輕微的事物可是比白噪音舒服多了。
艾勒翻出威爾的號碼,快速地編輯了一條簡訊:“有任務,無危險,需要在外面呆一段時間,勿念。”
艾勒很快就收到威爾回簡訊。
“混蛋!希特家族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混蛋,為什麼不跟我商量!想去見上帝可以直接跟我說!哥哥這是不打算見最後一面麼!”
“…………”
“哥哥有沒有受傷?安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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