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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敲了敲額頭,也許因為身體與實際年齡之間差異太大,最近他常常會不由自主的走神。
自從一夢醒來,發現自己當真如同地藏王菩薩所說的那般重生了,甚至手裡還握著那串看起來很像翡翠的佛珠,成昆就覺得有些不真實的感覺縈繞在心頭:一下子從老鬼變成小娃兒,這種生理與心理上的落差不是一般人能夠很快適應的。
更何況從重生到現在為止,他還一直沒見過一個熟悉的人,甚至連呆的地兒都不熟。
凌雲門的山門所在,對他來說,這裡的記憶僅止於鏡中見過的那一次,以及兒時那點已經被淡忘的差不多的印象。
除了剛清醒的那段時間從鏡子裡認出了兒時自己的模樣之外,到目前為止,他還一個熟人都沒見過,只有一個勉強能稱之為半生不熟的人:他的那位便宜師伯古賀之。除了他之外,剩下的這一窩子都是凌雲門的人,偏巧除了在陰曹地府裡那面鬼鏡子中再度“重溫”過這個門派中那幾個人之外,他的記憶中早就沒了這些人的存在,就算記得最深刻的也只剩下一個模模糊糊的印象了。
因此這兩天,那幾個看起來比他如今的身體大不了多少的小鬼一臉泫然欲泣的指責他無故冷漠的時候,成昆真是覺得無辜極了:他是真不記得這幾個小鬼,再說內裡的芯兒平白長了數十歲,也實在是拉不下那張老臉裝嫩陪著幾個小鬼玩耍。
最讓他鬱悶的一件事是,醒來之後繼得知自己的重生年齡以及地點之外,所獲得的第三個訊息,就是凌雲門上至老祖宗、幾位師伯以及陶玉山,下至陽頂天這類三代弟子中的佼佼者,前幾日都一同下山赴宴去了,而且歸期不定,只留下了二師伯古賀之一人在此看著山上幾個小蘿蔔頭。
類似這樣的小事成昆早就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因此此時便分外鬱悶:因為不記得,所以也就不知道陽頂天他們什麼時候才能回來,這種空落落的感覺,成昆是第一次體會到。
說起來,能夠重生在這個年紀,成昆失望之餘也多少有些慶幸。雖然沒能重生在嬰兒時期,改變家門血案的悲劇,但換個角度來想,只是一個初生嬰兒的他就算想要阻止恐怕也做不了什麼,還要提防著賠了自己小命的危險。他可還記得在那面鬼鏡子的世界中,“自己”曾不止一次面臨危險,若不是機緣巧合之下遇見陽頂天兩次,估計不是早就被青城派的人抓走了,就是被老狐狸遺棄了,能不能活到現在還是未知之數。
而十歲就不同了,若他沒算錯,再有半年,小師妹就會出生,而他和陽頂天,也將在不久之後面臨長久的分離,一別就是十餘年。
若說以前的成昆可以不在乎這些時光,如今他便不想有絲毫與那人分開的可能性——平白蹉跎那麼長的時間,成昆絕對不願意。
因此這兩天在等待陽頂天等人回來的同時,成昆一直在琢磨著應該如何做才能擺脫那種既定的命運:首先便不能去崑崙,這一點要達成有點困難,畢竟崑崙方家在明教地位不低,凌雲門的老祖宗又與他們是世交,於情於理都要去拜會。
那麼,便至少不能跟陶玉山那老狐狸同行,並且要錯開方家血案的那幾天。
成昆是個喜歡謀劃的人,尤其是在自己所關注的事情上,他非常喜歡將每一步都計算清楚,用最大的可能性去得到最多的利益。以前他用這一點算計明教,雖然不知道一路順風順水與陽頂天那個不入輪迴的誓言有多少關係,但至少證明一旦他在某一件事情上用心的時候,想要達到目的並不困難。
成昆此刻手中最大的憑仗,就是對於未來走向的已知性,以及陽頂天對他超於旁人的關心。前者在他重生的早期無疑是最有用的利器,而後者卻是自始至終都有、卻始終不曾被自己察覺的守護。若是在這兩點上下功夫的話……
“啪嗒!”
忽然一團軟乎乎涼絲絲的東西迎面打在了他的胸口上,成昆頓時一驚,思緒微亂:什麼人居然能夠如此輕易的便偷襲到他?!
低頭一看,砸在衣服上的赫然是一團黑乎乎的泥巴,連帶著還有耳邊響起的陣陣孩童的呼喝聲。成昆嫌惡的抬起頭,就見不遠處幾個小鬼正對他齜牙咧嘴的做著鬼臉:“喂!小昆,過來玩兒啊!”
“……”陡然意識到自己修煉了數十年的內力以及變成鬼後敏銳的五識都隨著重生還給了過去,是以缺乏警覺性,成昆面無表情的伸手抖了抖衣襟,將上面糊著的泥巴甩了下去,衝著那幾個小鬼哼了哼,很拽的站起身扭頭便走!
“哎?怎麼跑了?!”
“就是,這兩天陰陽怪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