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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霄…”第五個玄霄,是那夜不慎筋脈逆轉的玄霄,當初只是筋脈逆轉便那般痛苦…夙玉沒了羲和,近日已是寒氣侵蝕,但師兄修為比她更為精進,又在派中,師父與諸多長老定會相助於他,即使失卻望舒,應該也是無礙的吧…
“玄霄…”繼續寫下第六個玄霄,那日與自己月下對飲的玄霄,猶記得那是自己初次見他笑…現下月明依舊…卻再也不會有兩人對飲了之時…師兄…
“玄霄…”
“玄霄…”
“玄霄…”
……。
“玄霄…”地上密密麻麻地寫了無數個玄霄,已然數不清寫的是第幾個玄霄了,卻猛然發現,這個玄霄已經是最後一個了…
最後一個玄霄…雲天青看著自己手,緩緩地畫下最後一劃,只覺得滿目悽然,手顫抖得幾乎握不住樹枝。那日,是自己親手傷了他…親手斷了兩人之間的聯絡…親手毀了餘下的玄霄!
“師兄…”顫抖地輕喚出聲,手緊緊握住樹枝,彷彿要把所有思緒揉入樹枝中一般,緊緊地握住,直到樹枝承受不住,斷成兩截,自手心滑落,摔在地面上。
月光映在墨藍的眼眸裡,閃了閃,凝成了一滴淚,滑落,悄無聲息。
胸口…好疼…雲天青抬手,按著心口,緩緩俯下身去,良久……直到疼痛稍稍散去,方才支起身子,靠在樹上,喘息著。
天,亮了。月已西沉,一輪旭日正緩緩東昇。
雲天青看著有些耀眼的晨暉,張了張嘴,無聲地笑了。過去了啊…一切都不在了…那人怕是恨透自己了吧…
扶著樹幹站了起來,迎向有些微薄的陽光,轉身,望向瓊華的方向。師兄…我欠你的,今生怕是還不清了…若有來世,你再來向我討回吧…我等你來…
最後,彎腰,掬起一把土,緩緩放開,看著沙土一點點,自手間滑下,從左自右,將地上密密麻麻的字跡掩埋上…
一個玄霄…沒了;兩個玄霄…掩蓋住了;三個…四個…;直至最後一個,也是第一個玄霄,初遇時的玄霄,全部,埋葬…忘了罷…
再次站起的時候,臉上已是平靜無波。腳踩著晨暉,不再遲疑,走向小木屋,推開門,看到夙玉正將飯菜擺上,雲天青笑了,他聽到自己說——“夙玉,我們成親吧。”
飛花盈袖之三訣別
又是一冬。雪下得紛紛揚揚,青鸞峰褪去了翠意,籠罩在飛雪之下,化鸞成鳳,幻為雪羽鳳凰,振翅欲飛。
屋內,爐火忽明忽暗,映得爐邊的人影搖曳不止。
雲天青蹲在爐邊,看著爐上的藥漸漸沸了,蒸出一道道白霧,卻聽到身後有些動靜,急忙起身走向床邊。
“夙玉,醒了麼?”雲天青輕聲問道。只是問問,卻不指望得到回答。伸手將被角細細掖了掖,不讓寒風透入一絲一毫。
床上的人,依舊睡得深沉,原本美麗的容顏,終究敵不過寒氣的侵蝕,已經蒼白得尋不到一絲血色,白得就如屋外的雪一般。床的另一側,襁褓之內,一個粉嫩的娃兒安靜地睡著。
雲天青伸手貼上她的臉側,屋內的炭火燒得正旺,但兩人身上的溫度卻已經冰冷。
“還是沒辦法麼?”雲天青嘆了口氣,幽聲問自己。兩年來,夙玉體內的寒氣越發清冽起來,每次發作,痛苦萬分。即便是自己不斷以靈力為她驅寒,也只是杯水車薪。
這幾年來,自己也曾跑遍千萬個地方,尋求陽炎之物,以期能壓抑住她體內的寒氣,但卻收效甚微。近日來,夙玉已是醒少睡多,偶爾醒來,也是因寒毒發作痛得醒來,神智已然不清了。
“夙玉…”又喚了聲,依舊喚她不醒。雲天青轉身,回到爐邊,撥弄了幾下,將爐火弄暗了些,只用用小火煨著藥,看著爐火搖晃著,心亂紛紛。
不知過了多久,床上的人睡得不安穩起來,清秀的眉緊緊蹙起,手揪緊身上的被子,翻滾起來——“啊…”
“夙玉?!”又發作了麼?雲天青急忙按住她不停痙攣的身子,看她緊緊咬住唇,彷彿咬在自己心上一般,不忍再看她這般痛苦,手卻緊緊按住她的手腕,怕她傷了自己。
寒氣在體內肆虐,全身冷得疼痛,恍若萬千冰針一遍遍地刺入周身,心口處寒氣更甚,已然把心冰寒了起來,每心跳一次,就震落些許冰刃,在心上劃下一道道傷口。
怕是來不及了…終究還是敵不過天命麼…天青師兄…天河…放心不下啊…手緊緊握起,指甲深深刺入手心,強迫自己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