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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短小的匕首來,徑自向楚留香刺了過來,那力道又快又狠,顯然不是一天兩天的功夫。
楚留香並不想傷了她,動作盡是以躲閃為主,身法又是極快,一般來說在武家講求提著一口氣,因而兩人決鬥很少開口,楚留香卻是練就了一身奇絕功夫,打鬥的時候無論說多少話都是那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卻是恢復了本真的聲線悠然言道:“漣瑤,我只想問你一句話。”
唐子期並沒有插手的意思,卻是也不走,像是看戲一樣站在旁側。
漣瑤微微一怔,手上的動作緩了下來:“香帥?”
“是我。”楚留香不打算繼續隱瞞下去,還沒來得及說完便看到面前的女子竟似是忽然失去了氣力一般向他倒去,唇角殷殷流下鮮血,看上去有些觸目驚心,楚留香一怔堪堪接住面前的人,急聲問道:“漣瑤?”
漣瑤被楚留香抱在懷裡,眼底竟是徹底失了往常的韻致,她慢慢伸出手掙扎著想要說出什麼一般,音色卻是急促而模糊的:“小……分……”
“小分?”楚留香重複著,試圖喚醒漣瑤的神智,卻只見懷中的女子掙扎半晌,頭無力地歪向一側,竟是斷了氣了。
唐子期這才幽靈一般地從旁側走過來,看了看桌上的茶,復又熄滅了屋裡氤氳的香,聲音冰冷地說道:“這兩樣在一起,是殺人的劇毒。她想說的,是笑風堂。”
楚留香便是怔了怔:“為何?”
沉默了一會,唐子期神色悲喜不辨地言道:“因為我就是笑風堂的人。”
兜兜轉轉,終是完成了夙願,只是達成了目標,便真的可以快樂嗎?
人世間種種是是非非,孰能辨耳?
精明一世或是糊塗一世,匆匆忙忙輾轉世間的那麼多人,其實都不過因著那點可憐的執念罷了。
第六章 等閒變卻故人心
窗外有風,風聲中夾雜著人聲熙攘。只是當下,楚留香卻只感覺到了徹骨的寒意,他怔了良久,終究是問道:“這一次,笑風堂沒有留紅葉?”
唐子期看了楚留香半晌,然後聲線涼薄道:“留了。”
楚留香的視線重又回到適才的方向:“哪裡?”
唐子期絲毫沒有動容,自放置弩箭的匣子中取出一枚紅葉放在漣瑤案上,漠然道:“這裡。”
不需要任何解釋,也不需要任何多言,楚留香驀地明白,原來唐子期就是來殺漣瑤的人,笑風堂的任務,這一次卻是由面前的唐子期接了。
唐子期只覺這件事天經地義,於他而言,漣瑤不過是個陌路女子,榜上的五千兩白銀而已。他是個殺手,做的是殺人的勾當,拿的是買命錢,這樁差事實在是再簡單不過。
然而現下楚留香卻看著唐子期問道:“毒是你下的?”
劍三唐門擅暗器,並不擅毒。然而這並不妨礙唐子期用詭譎的身法將笑風堂給的毒悄無聲息地下到茶裡面去,事實上唐子期並沒有說謊——
茶水和薰香,任何一樣都沒有毒,然而匯合在一起,便成了殺人的慢性毒。
所以他沉默著點了點頭,沒有任何的否認或是藉口,甚至面上依舊是那份漠然肅冷的神色,沒有半點動容。
唐子期並不確定漣瑤會點最上面的那支薰香,所以他守在這裡,只為了等待殺人的良機。遇到楚留香是一個意外,他篤信楚留香不會喝這杯茶,因而在那個時候,他沒有動。
只是當漣瑤起了殺機時,唐子期竟然瞬息衝了出去,事後想想他其實有些搞不懂自己心底的想法,那一瞬間似乎只是個本能而已,來不及思索任何的緣由。
“你要替她報仇嗎?”看上去,漣瑤和楚留香似乎是關係不錯的好友,所以唐子期站在原處看著楚留香漠然問道。
楚留香目光復雜難辨,落定在唐子期身上,語調微揚:“你的意思是,決鬥?”
“她是我殺的,然而她是你的朋友。”唐子期實事求是,語氣依舊是平靜的,帶著點淡漠的意味。
其實唐子期自己並不通太多人情世故,他在現實世界中朋友亦是少得可憐,只是他覺得眼前的楚留香,明顯是難過的。
然而殺了他的朋友的人,就是自己。
被人撞了個正著也是沒辦法,唐子期只覺得縱是前面這人突然發難亦是人間常情。
只是唐子期這思維確是有些異於常人,楚留香愕然半晌,便慢慢將漣瑤的屍體放了下去:“先查清事實吧。”
說到底,唐子期也只是一柄殺人的劍,真正執劍的手卻並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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