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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子期豁然抬眸,半晌方才點了點頭,也沒問牙刀的傷,只是沉默著將東西收好便轉身離開,掩門的時候方才回過頭來似乎是微微猶豫了一下嘆道:“保重。”
牙刀有些錯愕地看了唐子期一眼,揮揮手,笑聲中帶了些促狹與釋然:“能看到唐子期吞吞吐吐說一句話,老夫可算是沒白活。”
將門掩好,唐子期略去眼底那一抹莫名的傷懷,徑自向靈堂走去。
這裡便少不得要提一句所謂的白蓋頭。
白蓋頭是江湖中的一種說法,即先在靈堂豎上帶名字的靈位,上面蓋上白色的布,待到這人死了再掀開,是為白蓋頭。
一般都是有深仇大恨的人立起來的,又有此仇非報不可的意思。
然而在笑風堂的白蓋頭,則是受人所託,十萬白銀的買命錢,多是那些江湖上有不死不休的仇家,才會來這樹這麼一塊靈位。
一路想著的工夫,唐子期便到了靈堂前。
丑時的靈堂,正當是百鬼夜行的時分,看上去有些陰森。
好在唐子期不畏不懼,徑自走進去將最新一塊牌匾上的白布一揭,冷冽的眉眼不動聲色地蹙起來,那上面赫然寫著七個字——
盜帥楚留香之位。
只覺這江湖兜兜轉轉,竟然都會轉回這同一個命運終局。
有太多的情誼敗給了時間或是利益,有太多的友人在現實面前分崩離析。
可笑可嘆,最是故人心。
第七章 三載悠悠魂夢杳
當天夕陽未墜之時,唐子期便到了古道庵。
古道庵坐落在北城之北的山上,看上去很是破敗,唐子期坐在樹杈上,一臉漠然地看著不遠處怎麼看怎麼破落的廟宇,只覺得這樣的地方實在不適合一個僧人住,他又看了一會,到底還是有些疲憊,索性闔上眼休息。
“唐兄還真是對樹情有獨鍾。”楚留香翻身下馬的樣子瀟灑無比,伸手拍了拍樹幹笑容愉悅地說著,浮雲顯是也看到了樹上的人,對唐子期有些興奮地打了個響鼻。
唐子期有點無奈地伸出手去比了個手勢,示意下面的一人一馬讓開點地方,然後一躍而下在落地之前用了個完美的二段跳,輕鬆地落到白馬旁邊,伸手下意識地撫了撫馬鬃:“好馬。”
楚留香看著又一次言不對題的人,便順著點了點頭笑道:“浮雲很喜歡你。”
“嗯,”原諒唐子期一瞬間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看著楚留香的笑容又瞬間覺得有點彆扭,至於到底是哪裡彆扭卻是說不清,索性偏過頭去看古道庵說道:“楚兄是說,千石和尚住這裡?”
“怎麼?”楚留香看著也覺得有些好笑,這裡看上去也實在是太過破敗了一些,他將浮雲拴在廟前的門柱上,輕輕梳理了一下浮雲的鬃毛,然後虛扶了要進門的唐子期一把:“小心。”
唐子期不知楚留香慣與女子相處,只覺眼前這一幕有那麼點怪異,所以他眼神瞬間更加微妙了,低低地哼了一聲,然後徑自跨了進去。
楚留香伸出去的手虛虛地探了一把冰涼的空氣,最後默然地垂了下去,摸了摸鼻子像是發覺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一般笑了笑。
“這裡沒有變成一片火海,真是不錯。”楚留香微微蹙著眉,面色看起來有種如釋重負的意思。
唐子期有些意外地看向旁側風雅至極的男人,語聲微微有些沉:“楚兄似乎認定千石僧人這次尋你與案子有關?”
楚留香聞聲便是哂道:“我的朋友大多知道我楚留香的脾性,天山四怪死了一個,失蹤了一個,這時候緊急找我若是與這案子無關才真是怪事。”
古道庵當真是破敗至極了,每每走過一步唐子期都要下意識地小心地上的枯枝落葉或是露出地面的樹根。
倒是楚留香,明明是一副翩翩佳公子的腔調,竟是絲毫不介懷一般輕輕撥開弔著的蜘蛛網,然後朗聲笑問道:“怪和尚?”
“哈哈哈哈,你總算捨得露面了,”一個穿著鬆鬆垮垮的大袍的人從門裡面幾步跨出來,拎著一個酒葫蘆哈哈大笑,笑得胸前的佛珠都在微微地發顫,笑夠了便指著一旁面色冷霾的唐子期問道:“這人是誰?你不是從來不帶人來麼,楚留香你討媳婦了?”
……唐子期覺得或許這一程不是來吃酒的,還是打架比較適合。
楚留香不動聲色,便是也不多加解釋,只是伸手接過千石僧人拋過來的酒葫蘆笑道:“進去坐?”
所謂的進去坐,不過就是到了一個相對不那麼慘的地方,楚留香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