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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慣。
習慣……其實就是讓生活不那麼難熬的秘訣吧。
雲雀睡得很熟,直到黃昏的時候才醒過來。
他是衝著陽臺那一面睡著的,爾後突然翻了個身,面向我睜開了眼睛。
少年翻身的響動促使我下意識地看向他的方向,然後和他的視線對了個正著。
我嘴唇張合,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終只能乾巴巴地說了句“午安”,儘管時間不太合適。
這次我聽清楚了,他發出了一聲非常細小的冷哼,就好像我是什麼惹人厭的東西似的。
這讓我有點不爽,但我還是忍了。
他翻身坐起,發出一聲輕咳——嗓音有些沙啞,我注意到他的唇皮有些乾裂。他站起來、似乎是想離開,但卻被礙事的輸液管阻了一下。
然後他乾脆利落地拔掉了手上的吊針。
略顯粗暴的動作使得他敞開的領口被扯得微微變形,因為袖管被挽起,他小臂上的繃帶清楚地露出來,還滲著淡淡的血跡。
外傷?那就是跟人鬥毆了。
我也有過被打成豬頭丟進醫院的經歷,回想起那時候,簡直跟這位一樣亂來,差點把自己玩死。
我看了看他那半瓶還沒掛完的藥液,衝口而出:“喂!”
他動作一頓,眯起眼看我,雙眸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你在發燒吧?”話都出口了,就不能不說完。“別太任性了,持續低燒對健康的害處很大,推個吊瓶架又不花你多少額外力氣。”
他似乎對我突然轉變的態度有些驚訝,又有些……不悅?
我看到他披在身上的外套那空蕩蕩的袖管突然一動、有金屬的光澤在閃耀。
緊接著他單手一晃,單手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抽出了什麼——
危險!
雖然腿腳不靈便,但是反射神經猶在!我盡全力往旁邊一滾、頭頂的勁風颳得面板生疼——“哐啷”一聲巨響,我清清楚楚地聽到了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
我身邊的鋼製床欄整個被打得凹了下去——如果是打在床板上的話,我毫不懷疑整張床會塌掉——看到他使用的“武器”,我臉頰的肌肉神經性地顫抖了一下。
那是一隻浮萍拐。
然後我聽到了他從進入病房以來、對我說的第一句話。
“哇哦……比想象中的強嘛。”
……什麼意思?就因為你想試試我強不強所以抽我?媽的,簡直比老子在上學的時候還要二啊!這小子不止受了外傷,腦子也有病吧?!
他緩慢地直起身,收回手中的浮萍拐,然後再次舉起、朝我砸了過來!
腎上腺素一瞬間狂飆,我的手心瞬間汗溼!
他的動作太快了,我看不到、只能憑本能反應,但是我的身體……
即使知道要如何避開,但這具軟趴趴的身體卻根本跟不上大腦思考的速度!
要被開瓢兒了我操!
眼看那隻柺子就要直接砸到我臉上的時候,就像鏡頭靜止一樣,它懸在我面前不動了。
我重重喘了口氣,心臟狂跳,下意識地看著罪魁禍首。
雲雀的目光凝住,正死死盯著我的頭頂。
“……那是什麼?”他狹長的眼微眯。
什麼?什麼什麼啊?
半晌,他的薄唇中緩緩吐出一個冷冰冰的詞。
“耳朵。”
字尾音調微微上翹,像在疑問,又或者是自言自語。
我愣住。
他利索地收起柺子,突然彎腰湊近我,劈手往我的腦袋上抓了過去——
我吃了一驚,反射性地往後躲!
遲了,他已經抓到了我的……我的……
我顫抖了一下——
頭頂……像是有什麼不屬於我的部分……傳來奇怪的觸感!
“咕哇!”我不由自主發出了一聲古怪的叫聲,驚恐地伸出雙手攀上頭頂、想找到那奇異感覺的來源!
手指與他的相碰的一霎那,雲雀面露厭惡的神色、迅速鬆開手,與此同時,那個“不屬於我的部分”傳來極度類似於被生生拔下頭髮的痛感!
我來回摸了幾遍腦袋——什麼都沒有,就算五指伸進頭髮裡來回捋,也沒感覺到什麼異物。
我呆滯地保持著抱著腦袋的姿勢,仰頭看他。
他指尖並起,粘著一小撮咖啡色的“毛”,用一成不變的冰冷語氣說道:“縮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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