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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進宮做什麼?他不是已經放過你了麼?”佟佳斜靠在貴妃榻上,長吁了一口氣,輕聲問道,滿臉的疲憊與擔憂,帶著絲絲傷痛和哀婉。
那侍衛怔怔地看了佟佳半響,然後‘嘭’地一聲跪在地上,從袖口中拿出一隻翠綠色的笛子,“兒臣不孝,勞煩皇額娘,把這隻玉笛交還給皇阿瑪。”俏麗的臉龐閃現出一絲痛苦的掙扎,秀氣的眉毛緊緊蹙在一團,宇間那一抹淡淡的煩憂讓人心疼。
“胤祥……”佟佳接過笛子,輕嘆一聲,話到嘴邊卻又咽了下去,最後乾脆別過頭,揮手道,“你走吧,本宮會好好照顧永璂的。”
“謝皇額娘……”胤祥俯身,給佟佳磕了幾個響頭,然後站起來,在春華的帶領下,上了一輛馬車,悠悠駛出紫禁城。
黃琉璃瓦,漢白玉石,重重宮殿,疊疊宮闈,威壓壯麗的建築漸行漸遠,直到消失在白茫茫的雲海中。《
br》 走了,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同時帶走的,還有嫻貴妃烏喇那拉氏這具身體……
寬廣明亮的柏油大道上,一個矮矮小小的身影站在馬路正中,身著寶藍色馬褂,光禿禿的額頭泛著亮光,影子挺立在風中,看起來有點孤寂,有點悲涼。
胤祥停止向前,下了馬車,看到那精緻可愛的小孩不覺一愣,“永璂……”
“皇額娘比你好看一百倍……”胤祥蹲□,與永璂平視,孩子濡慕的眼光落在那張精美至極的臉上,紅潤的小嘴微微張啟,說著一些不符合年齡的話語,“皇額娘她好苦,明明是皇后之尊,卻以皇貴妃之禮下葬,死後還不能享受祭祀。”突又轉了語氣,“要是皇額娘還活著那該多好,為什麼你偏偏重生在我額娘身上?”
胤祥愣了愣,伸手將永璂攬到懷裡。或許真的是那拉氏這具身體的原因,他向來與這孩子親近,重生成了女人,竟連心思也變得敏感多了。只是如今已是塵埃落定之時,就算他明白永璂的苦又能怎麼樣?他們這群人誰不是受盡了磨難?
“你若不想待下去了,我就帶你走……”
永璂搖了搖頭,“皇瑪法說,我是愛新覺羅家的男兒,應該承擔起愛新覺羅家的責任。”
胤祥不再說什麼,伸出手輕撫孩子稚嫩的臉龐,笑得有些勉強,“凡事都要三思而後行,不要等到失去了才知道後悔……”
起身,轉身,上車。不再留戀任何事任何物,人走了,情也空了……
馬車越走越遠,直到完全消失不見,永璂才回過頭來,不知不覺卻已淚流滿面,自此以後,這個世界上,又只有他孤單一人……
連皇額娘留下的最後一幅軀囊也被帶走了……
渾渾噩噩地回到阿哥所,已經入夜三分,整個天空一片漆黑,連一顆星星也沒有。永璂就坐在門檻上,抬起頭仰望夜空,滿身的疲倦,滿心的創傷。
“十二阿哥……”守夜的太監走過來,輕喚了永璂一聲,神情略顯慌亂,欲言又止。隔了半響,見永璂仍然一動不動,於是便大著膽子稟道,“柳侍衛在門外已經跪了整整一天了。”
永璂空洞的眼神微微一滯,面無表情地點頭,“天黑夜冷,讓他到屋裡來跪著,免得惹了風寒。”說完後站起身來,進了內室,明亮的瞳孔漸漸深沉下去,美麗的臉龐帶著冷如冰霜的寒冷,完全不像一個六七歲的孩子該有的表情。
r》 一隻手提著茶壺,神情專注地往桌上的杯子裡摻茶,杯子旁放了一包純白色的粉末。永璂伸出另一隻手,顫顫巍巍地拿起那包粉末,然後全部倒進茶杯裡。
“為什麼要背叛我?”他一邊用勺子攪動那杯茶水,一邊低頭問道。
地上跪著一個可愛清秀的少年,眼睛緊緊地盯著那隻攪拌茶水的小手,一個字都不曾吐出來。
永璂端著一杯清茶走到少年跟前,神色平靜,漆黑的眸子裡看不到一丁點兒波瀾,軟軟的聲音裡帶著一股悲涼的喜意,“柳言,你今年多大了?”
“奴才今年虛歲十一。”被換做柳言的男孩抬起頭,迎上永璂平淡的眼神,固執倔強,毫無退意。
“你還有什麼隱瞞了我?”
柳言一愣,搖了搖頭,目光堅定而又清澈。就如永璂初見時的那一抹清明,在他那顆滄桑孤寂的心裡掀起絲絲波瀾。他還記得柳言第一次看到他時,那羞澀的模樣,一雙小手緊攥著衣角,諾諾地說道,“弟弟,你長得真好看……”
“柳言,你真好看……”永璂撫上男孩秀美的容顏,卻見一滴清淚從眼眸中落下來。永璂的手頓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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