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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眼，他想表達憤怒，卻有些悲哀地發現，當淺薄的怒火褪去，心底最深處油然而生一些卑微的希冀，一簇簇地冒出，幽幽燃著。他的聲音越來越輕，接近嘟噥，“見鬼的……”

sherlock掃了john一眼，有氣無力地開口：“反正你已經有了準備。”

john猶豫了一下，臉上露出一個短淺的笑容：“準備。是的，準備。”

很快，夜色墨黑，燈火昏昧，將兩人僅有的幾句交談隱去。

之後，除了他百思不得其解的“病毒”之外，直到john沉沉跌入睡眠，幻覺都沒有再出現過。

第二天，照例的定期彙報，john自然而然地加上了昨晚的疑問。

至於其後hannibal的反應，不得不說，很奇怪。

“病毒入侵？”hannibal瀏覽了john遞交的彙報幾分鐘，視線落在最後一行的某些字眼上，“你說你的幻覺出現了‘病毒入侵’字眼？”

“是的。呃，提醒了兩遍。”john頓了頓，“dr。lecter，這代表了什麼？”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hannibal放下紙張，雙手交叉，神情專注地看著john。

“呃，第一次是在一週前。”像是被對方的重視態度感染，john也變得有些謹慎起來。他舔了舔下嘴唇，計算了下日子，“因為正和sher……嗯，正忙著做別的事，以為，你知道的，只是一時的錯覺。”

hannibal的身體稍稍前傾，面上泛著淡淡的溫和笑容，一副對談話頗有興趣的樣子：“上週和昨晚，在幻覺出現前，發生了什麼事？”

“和sherlock，嗯，呃，有了新的進展。呃，我的意思是，sherlock的舉動，怎麼說呢，有些異常。”不知為何，john有意識地隱瞞下了與sherlock的兩次接吻。

hannibal知道john在隱瞞一些什麼，也沒有追根究底，只是換了另一個話題迂迴而上：“這些……異常的舉動，讓你感覺到了不安？”

john咳嗽了一下：“也不是不安。更像是……高興。”

“高興？那sherlock肯定做了你喜歡的事情了。或者說，你們的關係有了新的、同時也是更美好的變化，讓我來猜猜，接吻？”hannibal挑了挑眉，笑容變得更加溫和了起來。

john有些詫異地看著他的心理醫生，猶豫了一下：“嗯，呃，看在上帝的份上，是的。”

“接吻對於你，不是好事嗎？”得到了預料中的答案，hannibal舒展了緊繃的身體，放鬆地斜靠在了沙發上，“為什麼不想告訴我？john，作為你的心理醫生，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隱瞞實情只會惡化你的幻覺。”

john一怔：“我知道了。”

hannibal安撫性地朝john笑了笑。

他起身，從酒櫃裡拿出一瓶紅酒與兩個杯子，神情專注地把兩個酒杯滿上，將其中一個遞給了小個子男人，用言語堵住了對方拒絕的任何可能性：“我覺得有必要來點慶祝。”

john遲疑了一下，還是接過了被放到他面前的杯子。

“為了你們的新進展。”hannibal舉杯。事到如今，也容不得john不舉杯，他苦笑了一下：“新進展。”小個子男人盯著杯中那淺酒紅色的液體，來回晃了晃，就像晃動的是自己複雜的心緒：“其實沒什麼好慶祝的。”

“怎麼說？”hannibal小小地輕啜了一口。

“他說，嗯，我指sherlock，‘這只是一個實驗’。”john也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語氣平靜——半含苦澀——地說，“上週則是因為辦案需要。”

見john終於喝下了他的酒，hannibal藏在鏡片後的雙眼閃過一道銳利的光芒。

男人的笑容變得愈發溫和，出聲建議道：“有沒有想過自己主動？”

“自己主動？”john短促地咳嗽了一下，“不。呃，耶穌在上，我本來就不應該奢望，畢竟sherlock已經——”

“已經和他的工作結了婚。”hannibal替小個子男人接了下去。

john抿嘴苦笑了一下，舉了舉杯，又猛地喝了一大口。

hannibal面色平靜地看著john近乎於“買醉”的舉動，沒有任何驚訝：往往，當拒而不做的事情一旦有了一個開頭後，剩下的做起來就顯得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