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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這個世界上沒有如何。
他是商王,而他則是西伯侯的大公子,天生的對立。
再見時,他不過是罪臣之子。他看著那個人坐於王殿之上,高高在上,遙不可及。
明明早已暗自下定決心,心不由己,沒想到他曾經鄙視不已的妲己卻懂得了他琴中之意。
看著那個女人瘋狂的樣子,他心中突然升出一絲憐憫之意。是可憐妲己,還是可憐自己,或者,兩者都吧。
其實,他並不是那般討厭妲己的。妲己不過是個女人,謾罵之名不應該被一個女人揹負著的,即使人們說她毀了那個國家。
心中卻又一個聲音這麼對他說:承認吧,你不過是嫉妒罷了。
是啊,他,不過是嫉妒罷了。
嫉妒有那麼一個人能夠光明正大的站在那個人身邊,傾訴對他的感情。而他自己只能暗暗的埋下心中的愛念,不能讓旁人知道,亦是沒有辦法讓那個人知道。
後來,他便死去了。
帶著未能告訴那個人心緒的遺憾死去了。
當他的神魂離去的時候,他看到那個人並沒有因為自己的死去而有任何動人,絲毫沒有!
真是,不甘心啊!
他真的不甘心啊!
迷迷糊糊的時候,神魂好像被某個人裝了起來,他只隱隱看見那個人,一襲紅衣,張揚而放縱。
帶著不甘沉睡下去,然後帶著迷茫醒過來。
於是,便如他之前所盼望的,他們的身份不再成為他之前所想的阻礙。
他不知道為何封神之後,死去的人唯獨只有他沒有忘記。那人忘記自己這件事讓自己心中莫名的感到一絲酸澀以及一絲釋然。
那麼,便從新開始吧。
他這麼對自己說著,反正身份已經不再成為阻礙,他們之間是對等。他可以如同一個平凡人一樣去追求自己喜歡的人。
他毫不猶豫的去與那個人交識,然後往來。現實的殘酷卻給了他一個耳光,叫他從幻想之中醒來,他曾經所認為的身份不過是一場笑話。那個人從未和別人一起共飲過,但當他看著那個人飲酒的時候,那個人眼中的孤寂好像是在等待著什麼人。
世事無常,感情也許並沒有如他想象的那麼簡單。
第一次是錯過,第二次而是晚了,終究不過是無緣無份。
他有時曾恨老天,為什麼給了他第二次機會,卻依舊是晚了。到後來他才知道,他從來未有過資格。
是從何時起呢?
他的記憶開始混淆起來,伯邑考的從未相識,以及那一閃而過的對飲。那些個與他共處的畫面夜夜出現在他的腦海中,讓他分不清楚,他到底是那個從未相識的伯邑考,還是那個時常與那個人相處的人。他對於那人的感情到底是懵懂的苦戀,還是日常相處的情深。
我到底是誰?
他躺在床上,閉著眼睛這麼想著。
不管怎麼樣,對於那個人的喜歡卻越來越深,恍如成了他的執念。
若是有一天,再也沒有對他的感情會怎麼樣?
這個問題他沒有想過,也從未敢想過。
但有些東西,你越是想回避,他越是會過來提醒你。
不是沒有察覺,而是對於那個人給他的,他都不想去懷疑,只得微笑著接過去。就算那個人想要他的命,他大概也會雙手捧著遞給那個人罷。
內心有個聲音在微弱的提醒他,這不是愛,而是執念。
愛?最初那最為單純的感情不知何時卻也變得渾濁不堪。他一直以為自己不肯放棄的對那個人的感情,但後來他只是放不下對那個人的執念罷了。
當那些個他們相處的畫面開始流逝的時候,當他發現自己對於那個人的執念一點點消失的時候,他是感到恐懼了。
他,並不想放棄對那個人的執著,並不想啊。
於是,他白日越發的黏膩那個人,到了晚上便拼命的記住他們之間的相處,恍若瘋魔。
即使經歷了那麼多,他卻依舊不懂得,有些東西並非他所控制的了的。
該失去的,依舊會失去。
那一天終於來了,他也終究知道了那個人等的人到底是誰。
原來,他不過是那個人的一縷魂而已。
原來我是他!為什麼?為什麼你卻不喜歡我?
——你是他,但他不是你。
他聽到那個人用著淡漠的語氣這麼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