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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從沒有偶然。”埃麗西斯抬起眼看著他,她嚴肅地說,“因為你渴望我,所以我才會與你相遇。”
她閉上眼睛:“血的味道。你終於做了你想做的事,你早該找到你的快樂。”
她就那麼跪在地上,將腦袋枕在他的膝蓋上:“我就是你的女兒,父親。”
“所有人都有自己的通往神明的方式,我想我找到了我的方式。我才明白,過了這樣久,我才真正遇見自己的神明。所以我不再痛苦。”綺禮的聲音漸漸歸於虛無,“我感到愉悅。”
“我愛你。”埃麗西斯重複這一句話,她親吻他的手,殷紅的血液自他胸口緩緩流下,如同蜿蜒著的蛇的柔軟軀體,攀附在她的臉上、手上,她認真地、滿懷真心地說,“我愛你。父親,我愛你。”
他的眼眸已失去了光澤,不知他的思緒被困頓在哪個時空,他長久地沉默著,回憶著。
“我並不愛你。”他似乎說過這樣的話,但是他已經記不得他為何對她那麼說,也不記得她的樣貌。
唯有一點可以確信,在死亡的陰影籠罩他時,能夠帶走他的不是任何人,連神都不能帶走他。因為他註定要在死後的世界親手殺死她,所以只能是她親自來才能帶走她。
“我不想否定……”綺禮的聲音如同他黯淡的瞳眸一般毫無生氣,他對某個業已成為過去卻始終不曾忘記的幽靈如是說。
埃麗西斯以一種悲憫的、尊敬的神色仰視著他,她的聲音低沉而真摯:“我的錯。”
她所尊重並深愛著的聖徒,在終於確信他本質為何不再抱有一絲得到救贖的期待後,殺死了親近之人,並自裁了。
撫摸著她頭髮的手已經垂落,他的身體漸漸冰冷,他是第一個自始自終都在保護她的人類,他沒有利用她,也沒有傷害過她。在她看來,他真是個十足的聖徒。
在他遇見她時,就註定了他走向毀滅而非覺醒的道路。因為他所向往的純粹之惡比任何世界都更早地到來並真正降生了,他的求道之路早就畫上了完美的句點。
“我愛您。”埃麗西斯滿懷誠摯地擁抱著殉道者僵冷的身體,她的心中沒有一絲哀傷,她的心中充滿了對他的尊敬和愛,“您是我真正的父親,令我自由,令我成長,保護我,教導我。從未有過背叛與利用,我愛您。”
第30章 Act。6 求證
“如果一群人都沒有愛,那麼你就可以對你無法去愛感到心安理得。”
對於丈夫已經死去一事,女人的關注點似乎只在他的‘死亡’,所以她除了流淚、悲慟之外無事可做,她甚至對兇手為何人毫不在意,對死亡的緣由毫不在乎。
旁觀這一切的少女將一把精緻的指甲刀扔到女人面前:“人類的愛,不過是需求罷了。”
慘淡的黎明微光下,少女露出了只有神明才會有的令人感到滿心安穩的微笑:“葵,如果要活下去,你就要明白,你是獨立的個體,你的愛只是出於自私的需求,你要寄生於他,所以你愛他。沒有愛,這世上從來都沒有愛,人的一廂情願只是為了自我滿足。”
她以溫柔的動作握住葵的手,然後將刀放到她手中:“如果你要承認……你愛著他,那麼就……死吧。”
她要證明自己是正確的,人類從來不懂得愛——言峰綺禮不懂,愛麗斯菲爾不懂,衛宮切嗣不懂,遠坂葵也不懂。
因為她無法相信綺禮竟然會因為可笑的理由真的選擇死亡。
那把指甲刀從葵的手心落下,現在的葵實在沒有多餘的精力來弄清眼前發生的一切。
而這時,又有人開啟了教會的大門。
於是雁夜就看見了這一幕,遠坂時臣的屍體倒在教會的佈道臺下,葵跪在丈夫的屍體面前,黑髮的少女不厭其煩地將一把利刃放到她手心裡。
“你來了?你愛這個女人嗎?你需要她嗎?”埃麗西斯語氣溫和地對雁夜說,“要做什麼都可以,我知道人類總愛將愛與一些事聯絡在一起,甚至連你們所謂的罪惡都可以用愛來掩飾。”
“雁夜……時臣死了……”葵的眼眸中滿含淚水,卻硬是勉強著自己對雁夜擠出一個微笑來,“我愛著時臣,當初嫁給魔術師的家庭也是出於自己的選擇,我曾經為此與你爭吵,但現在我要道歉,那時我沒能坦言。這樣的生活,哪怕在雁夜你看來是無奈的,在我看來卻是幸福的,所以我才會選擇嫁給魔術師。一切都是出於我自己的選擇。雁夜,我很害怕你為此瞧不起我,因為我是個一心追隨丈夫,甚至將女兒放在第二位的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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