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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他放佛回到了第一次見到江玉郎的時候,看到了他那張混合著慈悲和憐憫的臉……慢慢地,那種溺水的窒息感襲來,他拼命掙扎著卻一動也不能動,絕望與不甘的情緒充得他的太陽穴一跳一跳……然後又是江玉郎的臉,在他的笑容中,小魚兒發現自己還能呼吸、還活在這世上,喜悅像潮水一樣奔湧而來……
他就這麼沉沉地睡著、夢著,江玉郎漸漸遠去,另一個熟悉的面孔從夢的黑暗中浮現,那人有著和自己一樣挺直的鼻樑,薄薄的嘴唇,他認識他,他就是那個在夢裡同自己一起長大的孩子,他們一起玩耍,一起嬉笑,就像親兄弟一樣親密,可現在,他卻拿著一把劍,直直地刺向自己的胸膛……
小魚兒猛地吸了一口氣,滿頭大汗地醒了過來,晨光透過破損的窗戶照在他驚疑不定的臉上,他喃喃自語道:“是不是他救了我……是不是他想殺我……”
就在這時,“吱呀”一聲,破廟的門開了,一個人走了進來,他逆著光,令小魚兒看不清他的容貌,但那種飄逸的氣度卻令小魚兒感到分外熟悉。
小魚兒慢慢地開口問道:“你是誰?”
那人不答,而是說道:“這個問題,你在夢裡也問過我。”
他竟然也做過那些夢?小魚兒本以為這世上已經沒有什麼能讓自己驚訝的了,沒想到還會遇見這樣的奇事,他慢慢站起身來,變換著自己的位置,眼睛一眨不眨的,想要將自己夢中之人的面孔看得更加清楚一些。
終於,小魚兒看見了他的臉,和夢裡一樣,他確實有著和自己一樣挺直的鼻樑,薄薄的嘴唇,那雙眼睛炯炯,也在一眨不眨地看著自己。
小魚兒呆呆地問道:“我還是不知道你是誰?”
那人冷冷地答道:“花無缺。”
“小魚兒!”一個女子突然衝了進來,高興地叫了一聲,正是鐵心蘭,之前她見花無缺急急忙忙地出門,便問他要去哪,得知是去找小魚兒,連忙跟了過來。
可小魚兒卻沒有回答她,只是盯著花無缺看,彷彿鐵心蘭根本不存在。他接著問道:“你是移花宮的人?”他之前偷聽慕容山莊莊丁談話時,聽說移花宮的人不請自來,卻又解了毒,救了慕容莊主。
花無缺也沒有理睬鐵心蘭,而是盯著小魚兒,道:“是。你叫江小魚?”
“是。”
“惡人谷出來的?”
“是。”
花無缺輕輕嘆了一口氣:“抱歉,我要殺了你。”
小魚兒的心沉了下去,道:“你頭腦不正常吧?我們今天第一次見面,你怎麼就突然說要殺我?”
花無缺道:“只因你是江小魚,所以我要殺你。”
小魚兒怔了半晌,嘆道:“我懂了,是有人叫你殺我,對不對?”
花無缺微微頷首,道:“正是家師所命。”說完,一晃手中的摺扇,朝著小魚兒的丹田襲來,小魚兒連忙躲開,嘴裡大叫著“這是什麼道理”,可是花無缺根本不聽,他自小在移花宮長大,天天習武,日日苦練,武功比小魚兒強上太多,才過了六七招,小魚兒就已經支撐不住了。
小魚兒心裡又酸又澀,他一直把這個夢中和自己一同長大的人當作好朋友,這是他的第一個朋友,也是唯一一個朋友,可現在,這個朋友卻說要殺了他,他不禁脫口而出:“你不能殺我!因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死了,你也不能活。”
此話一出,花無缺本來如行雲流水的攻勢竟然猛地一頓,小魚兒趁機衝出他的扇影,奪路而逃,花無缺正要去追,鐵心蘭卻一把抱住了他的腰,嘶聲大呼道:“求求你,花公子,放他一命吧!求求你!”
花無缺自小養在移花宮,宮裡除了他之外全部都是女子,也就養成了憐香惜玉的習慣,心裡雖急,卻也沒有強行將鐵心蘭甩開,而是溫言勸說道:“鐵姑娘,我知道他是你的好朋友,不過師命難違,我今天是一定要殺了他的,請你不要阻攔。”
鐵心蘭卻不肯放手,不單不放手,反而抱得更緊了:“他救過我一命,如果你要殺他,就殺了我吧,就算是……算是我把命還給他了!”
花無缺料想鐵心蘭糾纏自己這段時間,小魚兒早已經跑遠了,只得嘆了一口氣:“放手吧,鐵姑娘,我答應你這次放過他,你也算是還他一命,從此也不欠他的了。”
鐵心蘭雖與花無缺相處時間不長,卻也知道他的為人,絕不是個狡詐的,於是便放開了手。剛剛事情緊急,她沒想那麼多,現在想想自己之前竟然主動抱著一個男人的腰不放,臉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