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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那幾株高大的無花果樹下。滿樹的螢火蟲明明滅滅著,圍繞著他翻飛盤旋,在空中劃出一條條幽咽的弧線。
他原本在做夢,夢見迦南拎著一籃子新摘下來的無花果站在他面前,左眼纏著紗布,右眼中帶著微笑。
“迦南……你去了哪裡?”夢中的他問道。
夢裡的獨眼少年沒有說話,卻轉過身,漸行漸遠,終於消失在黑暗裡。
他打了個冷戰,醒了過來。此時他忽然發現滿樹的螢火蟲突然都似受驚一般紛飛而起,散作漫天迷離的光點。他一下子束起耳朵,警覺地立起身體,鼻間嗅到了一股不祥的焦臭味道。
下一瞬,他已化作一團月光,閃電般地衝向巫咸族的方向。
等他趕到的時候,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在烈火中燃燒的城市。漫天的星空已經被煙雲吞噬,一座座的棧橋正在坍塌著,到處是建築物從懸崖上倒塌的轟然巨響,伴著人群的尖叫。黑壓壓的巫師軍隊正整齊劃一地挺進原本堅固無比此刻卻已經成了一堆廢石的大門,所經之處,無數民眾宛如待宰羔羊一般被屠殺著,孩童的哭叫夾雜在瀕死的慘叫裡,地面上的血液淌成了河流,染紅了江水。
而那在峽谷中肆虐著的可怖怪物,竟然是他五百年前的夢魘!
這是夢麼?怎麼會在一夜之間,成了這幅模樣?
最可怕的是,莫呼洛迦的出現,只代表了一種可能性。
離孤來了!
沒有時間多想,九尾狐化作一團靈巧的白色光團,跳躍在一座座正在坍塌的棧橋迴廊中間,以閃電般的速度飛簷走壁在綿延數里的峭壁上。穿越過濃煙和烈火,他落在圓形的召喚術試煉場屋頂上,眯起眼睛掃視四方的情況。莫呼洛迦就在前方,四周有八道最刺目的光芒正在圍繞盤旋著,似乎是九位,而周圍還有成百上千的光點,在不斷對那龐然的蛇神射出無關痛癢的攻擊,只不過都似泥牛入海,沒有對蛇神造成絲毫的損傷。
但見巫彭設下結界,企圖困住莫呼洛迦,然而上古蛇神對結界的每一次撞擊,結界都會瞬間散碎。巫謝召喚出了他手下所有的僕從,包括上古的神獸朱雀和白虎。那碩大的巨鳥託著燃燒般的尾翎盤旋在巨蛇周圍,銳利的金色爪子伺機要撕裂蛇神的喉嚨,而白虎亦在結界中不斷與蛇神纏鬥著,可是巨蛇的每一次攻擊都是毀滅性的,若不是白虎身手矯健,恐怕早已死去無數次了。巫姑施展魅術,企圖從精神上控制住蛇神,而巫禮則用詛咒術削弱蛇神的精神力量和體力。巫盼手中持著天下聞名的泰阿之劍,威武而俊逸的年輕對著蛇神劈下驚天的一劍,立時狂嘯的劍氣捲起漫天烽火,悍然的巫力被凝貫其中,恍惚中有巨獸在劍氣中咆哮著,朝著莫呼洛迦奔騰而去。巫抵則變身成了一隻巨大的蛇鷲,張開碩大的白色翅膀,頭頂的羽毛根根豎起,一次次地攻向莫呼洛迦,宛如是在與其起舞。巫即則退居後線,為所有受了傷的人施展治療術。
沒有找到巫咸和巫羅,難道是在應對離孤麼?
雖然在被八名圍攻著,蛇神卻仍然遊刃有餘一般。明明是配合默契的攻擊卻無論如何都無法穿透蛇神那一身閃爍著青碧色光芒的鱗片,而蛇神的精神意志之強,就連巫姑都漸感吃力。
由於跟莫呼洛迦戰鬥過,斛九知道,蛇神並未使出全力,否則即便是這八位同時出手,也根本不可能有喘息的機會,更不會有機會制定攻擊的策略。
他是在拖延時間……
為什麼要拖延時間呢?
斛九神色一變。不好,他是為了拖住這八名!
他慌忙調轉身,循著那愈發濃烈的,屬於離孤的氣味,飛速奔向大荒神廟的方向。
雪白的大荒神廟,宛如是這巫咸族裡最後一塊未被濃煙、烈火和鮮血玷染的所在。線條柔和的主殿屹立於充斥著汙穢和毀滅氣息的背景下,帶著某種悽愴的意味。而在那神廟之前廣大的載天方圓上,巫咸族的王者巫咸,身著黑色描金龍的華服,如錚錚古松一般威嚴而立,手中代表著無上權威的巫咸法杖迸發著奪目的光華。
而在他的對面,離孤也拄著一隻手杖,蒼白病弱的面容上,帶著幾分有些陰冷如蛇的笑意。
“你就是如今的巫咸麼?果然是一派威嚴,比我們那個年代的巫咸更強。”他明明說著讚美的話語,面上卻掛著輕蔑的微笑。
巫咸凜然地盯著他,然而他胸前的衣襟,實際上已經被鮮血浸透了。剛剛兩人短暫地交手,巫咸先後以巫劍術、祝福詛咒術、結界術與其相鬥,可沒想到對方總是會跟他使出一樣的招式,而且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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