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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琴兒昏了又醒,醒了又暈,此時的她,淚已哭幹,看著兒子,她的心中無比痛苦。
晨曦又現,曖陽初露。
卻溫暖不了龍子俊心底的寒意。
這一仗,也已到了尾聲。
林中的黑衣人,只餘零星數人。
一頂黑轎緩緩過來,大轎之後,跟著一隊黑壓壓的黑衣人。黑轎中,也傳出一聲嘆息。
一聲雄厚的聲音,從轎中傳來:“如果這孩子不是龍三的孩子,我真捨不得殺了。”
三大護教和餘下的黑衣人紛紛拜倒,口中喊著:“恭迎教主。”
轎中下來一個黑衣中年,他有著一張威風凜凜的面容,婉如來自地獄的閻君,掌握著判人生死的大權!
他的眼神複雜的望著少年,分不清是怨,是恨,是痴,還是憐。
許久,他發出沉沉的一聲嘆息,似是想將心中百味陳雜的窒悶之氣吐出,嘆息道:“像!真像!你長得跟琴兒真的很像!”
龍子俊瞪著他,咬著牙,不肯張口說一句話。
段秋毫喃喃自語:“可惜,你是琴兒和那畜牲生的雜種。如果是我的孩兒,那該有多好啊。”
他的眼神中,有無限的痛楚,無窮的遺憾。
龍子俊終於忍不住,發出一聲低吼,如同困獸一般的吼聲,道:“不許你罵我爹孃!”
他竟像是失去理智般,原本失去的力量,忽然爆長!
用力將花姑推開,將刺進自己的身體內的刀撥了出來。
血從他身上如泉水般往外湧出,他舉刀刺向中年人。
他的刀還沒刺到中年人,三大護教己攔在他的面前,三把不同的兵刃向他身上招呼。
他實在是心力己竭。
此時別說三大護教,就是隨便一個黑衣人,只怕也能將他誅殺。
白樓內,顧琴兒暈了又醒,醒了又暈,暈了又醒。
此刻,她的嗓音,己喊啞,她的淚水己哭幹。
她的眼神呆滯的透過視窗望向屋外。
眼睜睜的看著段秋毫的到來,眼睜睜的看著三大護教將她引以為傲的孩子圍住,眼睜睜的看著他的孩子用僅存的力氣,殺死了其中一個護教,眼睜睜的看著他的孩子倒向劍鋒……
少年手中的刀劃破進幽靈的咽喉的時候,幽靈死也不相信,他的奪魂棒再也沒有力氣揮出,他的奪魂棒,再也奪不了別人的魂,只因,他的生命,己隨著咽喉處噴出的血花而流逝。
少年望向段邑軒,嘴角邊揚起一抹笑容,絕望而悽美的笑容,這笑容,竟令得晨曦失色。
段邑軒看著這樣的笑容,他那寒冰一般沒有情感的心,似乎也融化了,他開始不忍心將手中的劍刺向少年的心口。
只可惜,這一劍,他非刺出不可。
五大護教,己死其三,就只有他和螞蝗還活著。
他的劍刺向少年的時候,他的臉色變了。
因為,他忽然發現,少年眼睛所望之處,正是自己的破綻之處,少年那一抹悽美的笑,不是為自己將死而笑,而是為了自己己經無力誅殺仇敵而笑!
邑軒的鼻尖,滴落冷汗。
雖是初秋,冷汗卻岑岑而落!
猛然想到,自己那微小的破綻,竟然被少年一眼看破!如果少年力氣未竭,那此刻,死的,就是他自己。
螞蝗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他的額頭,也在冒汗。他的眼中,有些許恐懼之意。他的劍並未刺下,他不忍心刺下這一劍。
他的眼角,含著淚花。
似乎,想起了自己曾經的過往。
段邑軒的劍仍然留在少年的體內,他已不忍心撥出這一劍。
龍子俊已躺在血河中,而段邑軒的手,依然還在顫抖,他生平殺人無數,卻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殺人之後出現手會抖的情況。
這一戰,他一直在觀看,這一戰,他直到尾聲才出手,這一戰,他只出了一招,可是,這一戰,竟似是他生平最慘烈的一戰!
這一戰,彷彿已耗盡他生平的力量!
他雖然將少年殺死,可是,他的感覺中,死的就好像是他自己一般,他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這是一種很奇妙,很不可思議的感覺。
到很多年之後,他再回憶起今日,他依舊想不明白,是為少年捕捉到他的破綻,令他心虛,而產生這種錯覺?還是少年那悽美絕倫的笑,打進了他的心坎,讓他的心為之觸動了某一根早已生鏽的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