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第2/4 頁)
過去,華沂嘆了口氣,抬手一下一下地撫摸他弓起來的脊樑骨,誠惶誠恐地小心,簡直是給了他一個稀世珍寶的待遇。
“你他孃的比突然噴出來的地火還嚇唬人。”華沂不輕不重地在他後背上拍了一下,壓制住長安想站起來的動作,雙手繞成了一圈,把長安圈在了兩條胳膊裡,罵道,“給我老實點。”
長安眼巴巴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刀,說道:“我好了。”
華沂這會聽到了他的聲音,揪起來的心終於放下了一些,他把長安放在大石頭前,讓他靠著石頭坐在那,蹲在一邊,發愁了一會,說道:“上路以後坐在我身上吧,我帶你。”
長安“啊”了一聲,然後慢半拍地說道:“我還得斷後呢。”
華沂翻了個白眼,把手放在了他的額頭上:“斷後的不少你一個。”
長安聽了似乎有些苦惱地看了他一眼,說道:“這不行,沒有白吃白住的道理。”
華沂愣了好半天,才明白過來他說的是什麼,頓時簡直啼笑皆非,沒想到這小子竟然給個棒槌就當了真。
他看著長安,心裡軟得一塌糊塗,突然一個念頭冒出來——恨不得把所有好的東西都給了他,恨不得他能長得小一點、再小一點,小到不像人的樣子,到能讓他像個珠子一樣捧在手心裡。
這種感覺實在太複雜,以至於這個念頭冒出來以後,華沂懊惱地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覺得自己簡直魔障了,腦子裡跑得都是些什麼狗屁玩意兒?
就在他懊惱的時候,索萊木過來了。
索萊木的大高帽歪歪斜斜地垂在一邊,一臉狼狽相。他沒事總喜歡拜個山神水神,膝蓋活像沒長骨頭,可是這時候,很多人跪下了,他卻偏偏還站得筆直。
一碗溫暖的肉湯下去,他的嗓子依然沙啞得要命,他費力地從另一邊過來,幾乎手腳並用才地走到華沂身邊。
他知道得多是眾所周知的事,很快便吸引了一大群人的目光,人們等著他說點什麼,索萊木卻沉默了半天之後,才用鴨子似的聲音,輕輕地說了一句話。
他說道:“還沒完。”
索萊木說完,低下頭,拿袖子用力地在臉上抹了一把,咳嗽了兩聲。
塵土和他臉上花花綠綠的油彩一同被抹掉了大半,露出了比別人都要寬上一些的雙眼皮,那眼皮似乎過於沉重,墜得他的眼角都微微往下垂去,看上去就像是帶著一股根深蒂固的悲意——他長得不醜,只是天生苦相。
卡佐問道:“還沒完是什麼意思?”
索萊木伸出一根手指,指著那奔騰的火山,說道:“傳說大陸北部有十二座山,連著地下的萬丈深淵,在大陸形成之初便時有運動,後來被天神鎮壓,直到今天,一直沉寂得就像是已經死去了,現在,他們卻突然一起活了過來。”
他嗓音粗糲得像是生鏽的鐵器之間彼此摩擦,聽得人心裡冷森森的。
索萊木目光微微黯淡:“我只在更北的地方聽到過這樣的故事——十二座山同時流出深淵中的地火,它們會燒過極北的冰原,讓融化的冰川掀起大海里的巨浪,攔腰撞上整塊大陸,到時候無處不震顫,平地會升起高山,裂開深谷,天昏地暗,白日無光,直到……”
卡佐:“直到什麼?”
索萊木嘆了口氣:“直到那一個最寒冷的冬天到來,會凍死所有的生物,之後是寸草不生一整年,春天才會重新回來,埋藏得最深的種子才能重新發芽。”
地火依然在燃燒,手足無措的人們去看他們的首領……華沂卻不知從哪裡摸出了兩個果子,遞給長安一個,另一個塞進嘴裡,一口咬掉了一半。
山溪都忍不住開口道:“首領!”
華沂擺擺手,地火的井噴之勢似乎已經弱下去了不少,空氣中叫人窒息的臭味卻更濃重了些,他沉默了一會,只有腮幫子在慢條斯理地咀嚼,好半天,他才說道:“放心吧,死不了,都死了哪來的‘埋得最深的種子重新發芽’?還是你們覺得自己還不如一顆種子?”
索萊木“噗嗤”一聲笑了起來,臉上的苦相好像一下子就被沖淡了不少。他第一次發現,原來誰也沒有華沂適合做這個首領,因為誰也沒有他心寬。
華沂想了想:“告訴大家,安心吃東西,原地休息一天,該吃的吃,該睡的睡……”
山溪問道:“我們不應該儘早離開這裡麼?”
華沂凝望著地火噴出來的方向,說道:“不用急,這個距離,那些灰一時半會飄不過來——你聽見索萊木說的了,現在不是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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