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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直接吞進肚子——這是古戰場上便傳下來的規矩,敵人頸邊的血能給人以無窮的力量。
整個城中燈火通明,跳躍的火把倒映著每一張扭曲的臉,咆哮聲此起彼伏,華沂面前懸掛著一張地圖,他遠遠地遙望一個方向,心裡一股不知名的焦躁簡直要叫他暴跳如雷起來——長安到底去哪了!
索萊木將懷中的龜甲丟擲,細細地觀察著上面的紋路,頭也不抬地對華沂說道:“黑風樸亞與青龍部落是滅門之仇,二叔他們大概是想讓他萬一有一天知道了真相,不至於有遺憾。”
華沂脫口道:“這個混賬!”
索萊木:“你罵誰?”
華沂誰都想罵,從北釋到長安,以及索萊木那個沒輕沒重、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的二叔。
可是被罵的二叔三人一個打噴嚏的也沒有,他們腳程極快。
北釋也不知道在此處遊蕩了多久,對城外的地形熟悉到連長安也要自愧不如,越走越遠,越走越靠近山坳間。
這時,北釋耳朵一動,忽然一擺手,低聲道:“喲?打起來了,誰和誰?”
他說著,三兩步躥上山坡,敏捷地從枯木叢中穿梭而過,居高臨下地一看,只見山坳間似乎是一個部落的樣子,房子一個個有木有樣的,中間大帳更是華麗至極——華沂那個半議事半住人的與之完全無法同日而語——正是黑風樸亞家幾十年沒人發現的老巢。
長安畢竟是亞獸,目力不如他,仔細辨認了良久,才在北釋耳邊低聲道:“有幾個人我認識,是陸泉他們,我們的人。”
北釋目光流轉,再一看那些衣衫襤褸的人那要憑著人多勢眾取勝的架勢,立刻便明白了華沂這是暗中派人糾集了周遭的難民,忍不住皺眉道:“那小子心眼那麼多,你以後被他欺負了也不知道。”
長安奇道:“怎麼會?我又不傻。”
北釋:“……”
他看了這個理直氣壯地說自己不傻的傻小子,簡直想給他開個瓢,拿小刀往他腦子裡多刻些溝壑出來。
眼見這群烏合之眾與那守衛掐得難捨難分,北釋便一招手,道:“跟我來。”
外面打得沸反盈天,正中的主帳裡面卻溫暖如春一般,十來個壯漢各自帶著武器,竟還優哉遊哉地看著中間的舞娘翩翩起舞。
也不知是真悠閒還是假放鬆。
然而主人還在這裡,其他人還不動聲色,誰也不肯比別人先洩露了自己的心思,所以一個個依然穩如磐石地坐著。
老行商送給華沂兩個舞娘還當成個稀罕事務,樸亞家的主帳裡卻有足足十來個貌美如花的舞娘。
一個長裙曳地的美人低眉順目地抱著對她而言有些太大了的酒壺,正準備進去,忽然眼前一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北釋抬手接住她手中的酒壺,酒水一滴也沒灑。
他用手指在壺口上抹了一下,放進嘴裡嚐了嚐,繼而嫌棄地皺皺眉。
“海瀾守住門。”他耳語似的低聲道,“樸亞家的十二條獵狗在帳子裡,難怪這樣有恃無恐——據說二十年前,便是這十二條家狗,掃平了整個北方大陸,不知道這群酒肉養著的老狗人還全不全。”
長安忍不住換了個拿刀的手勢——那東西沒柄沒背,怎麼拿都似乎有點彆扭。
北釋卻忽然在他臉上摸了一把,看著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放柔了聲音,說道:“好好看著這最後一刀,不要動手,該你動手的地方,師父給你留著。”
63、卷三
赤手空拳,手餘寸鐵。
沒有刀柄,刀背未成型,只有一個似乎還不如指甲尖銳些的刃,長不過一尺三寸。
而執刃的人,似乎也只剩下一條右手得用。
可他依然是天下第一刀,從來以往,宇峰山中雪藏二十餘年也難以磨去他的鋒芒。
海風捲過山中,一片枯葉將落未落,忽然受到了驚動,乾癟地從樹枝上脫落。
帳子掀開的片刻,舞娘細細的歌聲從門縫裡露了出來,意思似乎帶著不詳之意的冷風灌進帳子,一下撩動了那些所有在遠處喊殺聲裡坐立不安的心。
年輕的武士不知輕重,或者勉力壓抑不安,或者妄自尊大,絲毫不在乎,唯有帶著一身傷痕倖存下來的老狗們眯細了眼,等著門縫後露出的一個酒壺。
就在此時,靠近門邊的一箇中年人陡然暴起,一抬手將座位上的餐刀扔了出去,正打在酒壺上,“砰”一下碎了個乾淨,酒水淌了一地。
他看得分明,那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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