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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殺了多少條,他已經不敢想長安是不是已經手軟。
到了那一段愈加逼仄的路,卡佐本能地停頓了一下,偏頭去看長安——人在這裡行動也困難,走在後面的人前面有人擋著,無處可躲,後面有魚追著,且縱有天大的本事也施展不開,只能任那些鬼魚撕咬……
然而他還沒從昏暗的水中辨認出長安,便有一隻比水更加冰冷的手伸過來,揪住他的肩膀,幾乎是將他塞進了那通道中。
此時此刻,卡佐不敢去拉長安,他怕掣肘長安的動作,也不敢退出來,怕耽誤時間,叫長安腹背受敵,只能咬著牙艱難地在狹窄的河水中游快一點,再快一點……他甚至咬著牙不敢哽咽出聲,因為他胸中只有一口氣,若是不夠用或者嗆了水,卡在這逼仄的通道里,會把長安也堵在裡面。
似乎那水中的窄道極深極長,又極短極細,卡佐已經喪失了感知能力,他腦子裡最後只剩下一件事——再遊快一點,這口氣要憋住。
然後耳邊忽然傳來巨響,一股大力自他身後推出,卡佐腳下忽然一空,頓時暈了過去,隨著忽然湍急起來的水流一同湧出了小山洞連著的大山洞,然後被瀑布傾盆一般地裹挾而下。
等卡佐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他愣了片刻後,忽然猛地坐起來,慌里慌張地四下摸索,然後他找到了長安。
長安右手腕上的布條早就分崩離析了,軟軟地垂在一邊,他人趴在地上,後背上半個身體幾乎是□的,腿上更是血肉模糊,卡佐甚至看到了他幾乎露出來的踝骨……他不知長安是死是活,卻依然只見他手中緊緊地握著那把刀。
卡佐這樣看著,便不禁悲從中來,他本就是個性情中人,於是荒郊之外、野嶺之間,卡佐跪在長安身邊兩步遠的地方,忽然嚎啕大哭了起來。
85、卷四
華沂本意是打算等索萊木從極北帶來的信兒;萬事都準備好了;與他們難得的有翼獸人盟友來個兩面夾擊。
華沂心思縝密;凡事總要思前想後;等有了後招才肯動手。
可沒想到長安那混球是唯恐他清閒下來;中間就給他捅了個簍子——這還沒開始怎麼樣呢;那人先沒了。
特別是阿姝忽然暴露出來,更是氣了他個倒仰。
青良雖然並不完全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大概是源於他年幼的時候;長安照顧過他一段日子,青良總是對長安有種無條件的信任與敬畏。他終於沒能把刀學下來;便認為自己從來不爭氣;好不容易應承了長安一件事;自然是拼了命也要不負囑託才行,叫阿姝被王發現,已經是愧疚非常了,哪還會交代什麼?
因此一問三不知,問急了就憋紅了臉,囁囁嚅嚅地梗著脖子不吭聲。
但華沂何等聰明的人,他叫人往奄奄一息的阿姝臉上潑了水洗涮乾淨,再彎腰一瞧阿姝那長相,憑著他對長安的瞭解,真是一個眨眼的工夫都不到,前因後果便琢磨得差不多了。
再看了一眼跟屁蟲似的追在他身後,眼巴巴地盯著他反應的青良,華沂心裡簡直是又好氣又有那麼點……淒涼。
長安不愛說話,除非脾氣上來、急了,能當面嗆人幾句,可事情過了,他就再不會將過去了的事掛在嘴上,華沂有時候甚至懷疑,任是什麼不愉的,但凡說開過去了,長安隔天睡一覺起來也就忘了,沒心沒肺得可以。
可沒想到他不但全都記著,還往心裡去了。
華沂知道,這事長安一聲不吭、悄悄地就給辦了,這樣藏藏掖掖,分明就是因為覺得自己整日裡沒事幹就喜歡疑神疑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華沂確實承認自己有時心重,可是棺材板有三長還有兩短呢,誰能沒有點臭毛病呢?他願意為長安一點一點讓步,一點一點收斂自己不好的地方,甚至他願意每日睡前將整天的事琢磨一番,即便自己沒錯也要琢磨出一點錯處來,修身養性到快和索萊木一樣——修成仙了。
可是長安心裡,他就是一副狗改不了吃/屎的形象麼?
百般滋味,就是不是滋味。華沂幾乎是不眠不休地連軸轉了幾天,這才近乎是急急忙忙地帶了人,召回山溪坐鎮王城,自己直奔城外。
他這廂風雨兼程、心裡明火闇火地煎熬不提,只說荊楚。
荊楚正抱著他的小兒子小嵋逗著他玩,他那袖珍的骨翅大鵬被自己弄死了,帳子裡一時沒有了玩物,便叫人將這麼一個走路還搖搖擺擺的幼兒抱了過來,每日像哄小貓小狗一樣逗著他玩。
小嵋的模樣與荊楚如同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