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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火光?”
“我若不放幾把火,怎麼能在打鬥中墜入火場,順利死遁?”端王答的輕鬆若無其事,全然不提當時千釣一發,生死傾刻的危急。
只是他就算不說,葉長風又怎能聽不出?
端王兵力原要勝過王繼恩,更不用提太子,若不是為了葉長風,他又何苦迴避退讓,如此委屈自己。
一時思緒如麻,葉長風心中亂紛紛地也不知是何滋味:“之後你就帶人殺了個回馬槍?”
“王繼恩當我已死,急求了皇后懿旨,出宮去了。”端王慣例,越是大事,笑容越是淡定,“雖沒有親見,我也能料到那道旨意,必是宣召重臣和大皇子進內,要來個生米煮成熟飯,樞前繼位的。他卻料不到,他一走我便乘虛控住了宮禁,說起來還多虧藍珊機靈,早早帶了人來尋我,省了不少時間。”
“守株待兔麼?果然好計。”
到此為止,一切都已明瞭,葉長風也不得不歎服端王隨機應變,決斷如神,換了旁人,生死尚且未卜,又怎及得上他翻手之間將劣勢化成優勢,主控全域性?
心中還有一個最大的疑團梗著,葉長風沉吟著正不知該不該問,殿內突然傳來一陣隱隱的驚亂,女子的尖叫夾雜著兵器相撞,須臾卻又全歇,重歸寂靜。
有變故!
兩人對視一眼,端王沉聲回頭喝道:“都原地守衛,不許擅動!”又低聲對葉長風道,“你也莫要亂走,就在這裡等著。”身形展動,衣袂微飄,已掠入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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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端王是擔心自己的安危,但既來到此地,本就是死罪,還有什麼可顧忌的。
葉長風不理侍衛們阻擋,提起衣袍,急急便跟了進去。他雖半點武功也不會,但一眾侍衛都是端王親軍,邊關時聽從葉長風號令也是慣了的,敬畏之下,誰又敢真個攔他。
太宗喜靜,偌大的內殿只零星燃了幾支油燭,簾幕低垂,光線甚是昏暗,葉長風進門後頓了一頓,才漸漸看清屋內情形。
一張黃綾龍床上,帳幔已被人挑開,三數個宮女軟軟倒在一角,身上卻不見血痕,想是被人點了穴道。太宗帝倚在床上,半撐起身,顫巍指著面前的人,一柄長劍,卻冷冷地抵住他的胸口,青泓如水,閃著幽幽的寒光。
持劍的人正是唐悅,神色冷酷殺氣之重竟是前所未見。葉長風吃了一驚,正想開口說話,卻被端王一把阻住,拖到暗影裡,示意靜觀其變。
太宗戎馬一生為帝多年,到老時氣勢不失,雖被劍指著,並不見懼色,喘息怒道:“你是誰?你可知帝王之血入地,天將大旱?敢這樣對我!”
唐悅凝目注視床上的老人,並不作答,另一手緩緩入懷,摸出一個卷軸,抖落開來:“你還記得他們麼?”
太宗愣了一愣,藉著壁上微弱珠光仔細瞧去,突然臉色大變,聲音也起了微顫:“你是……你姓孟?”
葉長風暗中正對著卷軸,無奈光線昏朦,只能隱約瞧見是幅人物墨畫,畫上一男一女花間相偎,衣衫飄飄,風韻頗佳,卻看不清面目,聽得太宗話語,心中一動,跟宋室有關的孟姓人物可不算多啊。
唐悅淡淡搖了搖頭:“我師父姓孟。我卻只是個孤兒。畫上這兩個人,是我師父思念亡父亡母而作的,料來你還認得。”
“胡說!”太宗忽然暴怒,提高了聲音,“孟昶與費慧並無後代留下,你究竟是誰,敢來妄言欺君?”
這話一出,葉長風與端王兩人心中立刻如水鏡般清楚。
太祖平定天下前,兩川原為後蜀後主孟昶佔據著。蜀地物沃人豐,太祖自然放它不得,孟後主素以風流自許,如何是宋軍對手,不過六十六日便大敗而降,舉族入京授職。本來安穩做個降王也就罷了,無奈紅顏禍水,孟昶最愛的妃子花蕊夫人委實太美,連太祖見過都不由為之失魂,病了五六天後,太祖終於一躍而起,吩咐召孟昶入宮賜宴。
一宴過後,孟昶即重病,數日後不治而亡。孟母隨之絕食自盡。花蕊夫人原與孟昶情深意重,但由不得太祖以族人性命相脅,只得進宮承笑侍奉,受盡太祖寵愛,歷久不衰。數年後花蕊夫人暴病而卒,御醫診為猝腸斷,太祖痛而失聲,以貴妃之禮厚葬。
費慧便是這花蕊夫人的本名。太祖殺夫奪妻,這段宮史說起來並不光彩,一向為人諱言,年代一久,也就都漸漸忘了,誰料想多年以後,又會以這種方式被唐悅重新提起。
“你們都當花蕊夫人無子,其實她是有兒子的,只不過一生下來便被孟昶送出了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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