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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認識?”
“不認識!”
“沒送你啥好東西?”
“雞毛都沒有!”
“那……他到底要找誰啊?”
“不知道!”
小鬼頭撇撇嘴,嘎吱嘎吱踩著雪走了兩步,又伸著脖子吆喝道:
“青瑰哥,你家地瓜比我家甜咧,趕明我可再來!”
青瑰聽見,也跑進院子裡,捧起一把雪攥成雪球,朝著牛小弟腦袋瓜子扔過去,讓你臭小子吃我家口糧,你多吃一個,小白不就少吃一個。小白怎麼會少吃,最後還不是來搶我的,那我吃什麼!
拿雪球把牛小弟砸遠了,青瑰搓搓手回了屋,小白上山去打泉水了,他被牛家小子纏著,沒能和小白一起上山,這去了大半天了,怎麼還不回來。青瑰有點擔心,邊生著灶火邊想,若是再遇著頭野豬就好了,不,山雞也好,帶回來烹了煮了,這年過得可就是油汪汪了。怕就怕他碰上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再撞上什麼纏人的天狐,什麼顛三倒四的道士,費腦筋。
青瑰掏了一把小米,又抓了一把地瓜幹,加上兩舀子泉水,開始熬小米粥。水汩汩滾開,小米粥慢慢熬出了米脂,夾著地瓜片的清香氣,溢滿了屋子。青瑰肚子裡咕嚕咕嚕開始響,停了灶下的火,青瑰坐不住了,蓋上鍋蓋就跑出門去。
不放心,要去山上尋小白去!
暮色已近,沉了夕陽,遠山變成黑漆漆的暗影,青瑰看見林間穿梭著的重重暗影,心裡打鼓,這走夜路,怎會碰不見鬼,平日因為身邊有小白,向來不怎麼怕,今日孤身一人,有點慼慼然。已經進了山約莫一盞茶時候,天色已經漆黑,青瑰聽見那林間細細簌簌的各種聲響,嚥了口唾沫,咳嗽著清清嗓子,朗聲道:
“自古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你們莫貪念著要害我性命,若害了我,我也會變成跟你一樣的鬼,到時候還指不定誰害怕誰呢!也莫想著打牆繞我,我帶著玉佩帶著桃木,大不了再灑一泡熱尿!”
青瑰清亮亮的聲音迴盪在林中,撞到對面山谷裡,回聲響遍了山。
青瑰不那麼怕了,開始扯著嗓子喊:“小白!小白!小白!”
山上林間也響著:“小白……白……白……白……白……”
覆了積雪的山路愈發不好走,倒是月光亮了起來,印得雪地也亮亮堂堂,青瑰喚了好一會,只有一隻山鳥叫了兩聲。青瑰有點怕,小白不會無緣無故不應他。
正忐忑間,前面雪地上立著個亭亭而立的白衣人,背對著青瑰,那一身白衣不知是什麼錦緞,白潔間似流轉著各色瑰麗光彩,有些妖異之感。青瑰心頭一凌,喝道:
“怎麼又是你?我家小白呢?”
可不又是那天狐,天狐轉過身來,朝著青瑰莞爾一笑,青瑰瞧著竟有些痴迷,這世間山河日月的瑰麗,怎比得過眼前這人的一個淺笑。呆了一瞬,青瑰搖搖腦袋,定睛道:“別使么蛾子,我家小白呢?與你無冤無仇,你何故頻頻生事?”
天狐踱步走近青瑰,嘴角擒著幾絲狡黠,道:
“自然算不上什麼仇怨,只不過思念你家白狐,手頭正巧有瓶好酒,便來與他同飲,可你家小白不勝酒力,瞧,醉倒在那邊。”
天狐朝著前方一指,青瑰跑過去,可不就是小白,只不過是化成了白狐。青瑰把白狐攬進懷中,見白狐雙目緊閉,也不知是真醉了還是被天狐使了壞,青瑰戒備地盯著走近的天狐。
那天狐看著青瑰懷中的白狐,彎□子摸摸白狐的柔軟頸毛,道:“我怎會害他。”說罷,收起手,一個轉身,淡淡青光一閃,從青瑰眼前消失了。
青瑰舒了口氣,抱起白狐,低頭聞了聞,還真是有些酒氣。一路跌跌撞撞抱下山去,滑倒了三次,絆倒了五次,磕破了手,碰青了腦門,踹開房門青瑰氣哼哼地把白狐輕輕放到炕頭上,想著待他醒了要餓他幾天,那麼沉,胳膊都酸得打顫了。
青瑰累得都不覺得餓了,脫了鞋子長袍,爬到床上,抱著白狐暈暈睡了過去。這變成狐狸的小白,抱在懷裡,倒是格外暖和。
雪映著初日,天亮得分外早,白狐在泛著淡青色的晨光中睜開了金色的雙眸,迎面便是青瑰輕輕的吐息。他沒急著變成人形,反倒是往青瑰懷中鑽了鑽,汲取更多青瑰的氣息,有些後怕。
昨日山中遇到天狐,或者說是天狐在那裡等他。天狐說帶著佳釀,邀他同飲,他戒備,又惦念家中青瑰,自然是不願。可天狐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末了還仰天大笑,說著要將他帶回天狐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