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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當然沒問題。但我沒帶——”
D醫生適時地遞過紙筆。
此時在醫院明亮的燈光下,G才有機會仔細打量面前的人。D醫生面容年輕,眉宇間一股擋不住的精英的氣勢,可以想像此人換上西裝或是白大褂後的意氣風發。無論怎麼看,這樣的人都不會是見面會上揮舞著熒光棒聲援女神的宅男。大概是陪女朋友去的。
G將簽好了名的便箋遞還給他:“能不能借用一下您的手機?”
父母和姐姐都沒事。姐姐扯著嗓門吼了半分鐘“死孩子你為什麼不接電話急死老孃了”,終於平靜下來聽G解釋了情況。
“誰受傷了?是上次給你送便當的那個人嗎?”
“……是。”
“嘖嘖,好好照顧他。”
“……我會的。”G自動忽略了姐姐語氣中的促狹,掛了電話。
場館那邊的情況已經得到了控制。自己和S的物品都還落在後臺,主辦方表示願意派人送過來。因見面會中斷而扣除的演出費,以及對S受傷的賠償,都會另擇時間商議。
“不用聯絡S先生的家屬嗎?”D醫生問,“術後住院總要有人看護,生活用品也要儘早送過來。”
G怔了怔:“我沒有他家人的聯絡方式。”
“這樣嗎,那等S先生做完手術再問他吧。”D醫生站起身,“沒其他事的話,我先走了。”
“D醫生。”
“嗯?”
G望著他,斟酌著用詞:“今天,在廣場上——”
D醫生漸漸露出醒悟的神色:“我沒有看到任何不該看到的東西。就算看到了,也已經忘了。”
G微一躬身:“謝謝您。”
D醫生搖搖頭,走出幾步又停了下來:“還有一件事要拜託您。”
“請講。”
“那個,”年輕的醫生突然顯得猶疑起來,“方便的話,下次能不能幫我向ю小姐要一個簽名?”
“……”
“啊,不要告訴我女朋友哦。”
“……明白了。”
人不可貌相真是至理,G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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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S做完手術,被轉移到病房,已經時近午夜了。
下肢手術並沒有做全身麻醉,S神智還很清醒。護士小姐站在床邊對G講了注意事項,又遞給他一套病號服和其它幾樣東西。
“這是——”G看到手中的軟管,領悟了。
“病人需要臥床至少三天,洗手間是不能去的,排洩問題只有這樣解決。請儘量幫助病人克服心理障礙,如果不能順利進行,我們只好用導尿管了。”
護士小姐關上門走了。房間裡的兩人面面相覷,一時都沒說話。
S剛剛大量失血,插著輸液管的手垂落在床單上,看上去比任何時候都更蒼白無力,也比任何時候都更溫順易欺。G強迫自己移開目光:“需要我幫您聯絡家人嗎?”
沒有回答。S似乎在花時間理解他的問題。
G耐心地等了一會兒。就在他忍不住要重複一遍的時候,S極輕極慢地搖了搖頭。
搖頭是什麼意思?G想了想,轉而問:“上次您說有家人住院了,那位現在康復了嗎?”
又是良久的沉默。
G覺得有必要澄清一下:“前輩,我並不是要探問您的隱私,只是醫院需要聯絡家屬過來看護……”
“我明白。”
S終於開了口,聲音低弱。“小G,你先回去吧。對不起,給你添了這麼多麻煩。”
“那您呢?”
S頗為艱難地深吸了一口氣:“回去吧,這麼晚了,明天還有工作。”
“那您呢?”
S閉了閉眼:“小G……”
“前輩,您難道打算一個人在這裡?”
“我總能……”S露出一絲類似苦笑的表情,“總能找到人過來。”
這句話有很多種解釋,G不知自己應該理解為哪一種。但胸口卻莫名泛著涼意,涼得像晚秋殘枝上滴落的雨水,讓人想要緊一緊衣襟。他推門走了出去。
S慢慢閉上眼,躺在消毒水冰冷的氣味裡。
自己又一次傷了那孩子的心。在他不顧性命地衝過來保護自己之後。
連一聲謝謝都來不及說,卻這樣急不可耐地拒之千里。
S……你是個人渣。
啪。房門再次開啟,G拿著臉盆和毛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