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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斯內普後他再次拉開了那扇繁複雕刻的大門。

他走向那巨大、古老而蒼涼的王座，長長的倒影被墨色的黑曜石鏡面無限地拉長，連周圍幽暗的光線都向他臣服。

他伸出白皙的手指，好看弧度的唇吐出一個古老而優雅的音節，靜謐的空間只回響這唯一的聲音，他的指端在空氣中留下暗色的符文。

王座上方猛然颳起了不詳的風，敞開的頂部，陰暗翻滾的雲中，無數漆黑的拖著殘影的幽魂，彷彿影子一樣黑壓壓地至四面八方降臨，它們是如此純粹的黑暗，連最強的亮光也無法擠進去一絲。它們手執著巨大的鐮刀，恭敬地跪伏著從懷裡掏出收割來的靈魂，獻給最偉大的掌管死亡的神座的主人。

俯視著下面黑暗的一片和那些閃耀著點點熒光的渺小靈魂，萬墨想起了斯內普那句話，他用柔和而細小到只有他自己聽得見的聲音輕聲述說著——

“孤獨嗎——”

……

14。死神與隱形衣

斯內普帶著滿腦子的疑問回到普林斯莊園，他回想起那個手執著巨鐮黑色的，被墨爾斯稱為“家養小精靈”的陰冷至極的魅影。

那是什麼？

斯內普首先想到了麻瓜傳說中的死神。

黑暗的兜帽大斗篷，整個頭部都埋藏在見不得光的陰影裡，陰冷的刺骨氣息和黑色的巨鐮——想不到世上真的有這麼符合麻瓜口中死神形象的東西。

有或許只是形象相似的詭異魔法生物？

“哦，西弗勒斯幼崽，你怎麼能那麼猜想，那些東西怎麼會是最偉大高貴死神？這是對我們至高無上神明的侮辱——（請模仿鉑金孔雀的詠歎調）好吧，幼崽，別那麼瞪著我，那是死神的造物，但我不能告訴你它們的名字。”　菲裡格斯轉動著金色的豎瞳孔，小爪子摸摸肚皮。

“它們？那種東西有很多？”斯內普暫停整理手中新學期要用的書籍，側過頭看著書桌上腆肚皮的蜥蜴。

“成千上萬。”蜥蜴裂開闊嘴。

“它們平時都待在那個古老的城堡，或者人類不能踏足的神秘之地？”

“當然不，它們遍佈世界各地，到處都有它們遊蕩的身影……如果你是指從來沒有親眼看見過那些黑漆漆的身影，我只能說，它們不想被你看到。”

斯內普抿抿嘴。

“你說它們是死神的造物。”

“我說過。”蜥蜴眯起眼睛。

“那麼可以指使它們的墨爾斯是——？”

“哦，幼崽，關於這個問題你該去問墨爾斯先生，如果他願意告訴你。”　菲裡格斯狡猾地說，它轉轉玻璃珠似的大眼睛，然後發覺什麼地方不對勁“嗯？弗拉菲？哦！親愛的弗拉菲，你又在折騰什麼東西——主人在上！難道可憐的菲裡格斯沒有教育過你，撕咬別人的東西是不對的……哦，住口！小東西——嗷！我心愛的枕頭！！”

斯內普鄙視著面孔扭曲，張牙舞爪撲過去從海膽牙口裡拯救自己枕頭的小蜥蜴。

關於墨爾斯的問題？

以後再找機會吧，反正那雙漆黑的瞳孔裡從來就沒有惡意。

對角巷。

在霍格沃茲即將開學的這段時期，對角巷總是比較擁擠。斯內普肩膀上趴著蜥蜴，口袋裡揣著海膽，來到摩金夫人長袍店。

“日安，摩金夫人。”斯內普向個子不高，身材有些發福的摩金夫人點點頭。

“歡迎光臨，斯內普先生。”摩金夫人笑呵呵地招呼小巫師，順便打量了他一下。“這次又要定製什麼？我不得不說，小先生，你的個頭長得可真快，我猜——全部？”

“是的，全部。”斯內普個頭躥得太快，上學期新做的衣服已經不再合身，他所有的衣物都得重新制作。

“還是要以前的衣料款式？”

“沒錯。”

“哦，斯內普先生，你應該考慮下時下流行的更適合年輕人的新樣式——我並不是說你現在的款式不好，但我覺得活潑一點更不錯？”摩金夫人魔杖一揮，一條靈活的軟尺飛快地從工具箱裡朝小巫師滑過去，她轉身去拿布料。

“不用——謝謝，以前的款式就好。”斯內普瞪著那條在小巫師之間出名的喜歡揩油的尺子，直到它扭曲得有些僵硬。

“那麼，我這裡還有些款式新穎漂亮的扣子——”摩金夫人夫人又拿出一板花花綠綠的扣子樣板，依然笑容可掬。

“……”斯內普眉毛擰在了一起，看來不往自己的新衣上添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