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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利多。”

“不，你錯了，湯姆。”鄧布利多輕聲說。煙霧的邊緣再度顫動了一下，伏地魔顯然很惱怒，他甚至覺得——不，不是他覺得，鄧布利多明明就是故意用這個名字稱呼他，引起他的怒火。

鄧布利多說：“我不需要用魔杖殺死你，我只要關上地牢的門，設下保護魔法。你得不到附身的生物，很快就會消亡。”

這句話的效果是立竿見影的。伏地魔顯然是一個相當識時務的人，硬逞英雄並不是他的作風。他明白鄧布利多拿他沒有辦法，但此刻兩個孩子都在這裡，鄧布利多也不會願意冒險。

黑霧像一頂帳篷般飛速滑過房間，經過鄧布利多的時候他輕聲說：“我會回來……帶走我的男孩。”

鄧布利多沒有理會它。他低頭看向個頭剛剛到自己腰際的伊凡。男孩全身都在不可遏制地顫抖，但並沒有失去意識，因為他根本沒有用眼睛直接接觸伏地魔，而伏地魔又沒有魔杖。

“你怎麼樣？”伊凡聽到頭頂上傳來蒼老溫和的問候。

男孩閉著眼睛，喉嚨嘶啞：“那是誰？”

鄧布利多明白，伊凡的問題並不是指伏地魔的名字。他問的是自己與伏地魔到底有什麼聯絡，而鄧布利多並不能完全清楚這一點。即便他明白，也不能對伊凡和盤托出。

但好歹他見過了伊凡與伏地魔相見時候的模樣。

蒼老細長的手指撫上柔軟的淡黃色短髮，魔杖在手中劃出細微清晰的弧度，伊凡漸漸合上了眼瞼。

等到哈利一睜眼，整個校醫室立即陷入一片混亂。鄧布利多半是安撫半是吵架般地讓哈利停止了高聲喊叫，並儘可能地把事情解釋清楚。得知全部過程的哈利終於鬆了口氣。緊接著他回頭看向旁邊的床位，他以為羅恩會在那兒。當時羅恩昏倒的樣子很可怕，他以為羅恩傷得很重。

但他看見的卻是另外一個男孩。

“伊凡！”哈利驚訝地出聲，可惜伊凡卻毫無應答。

哈利遲疑了一會兒，朝裡間偷偷瞄了一眼，發現龐弗雷夫人似乎一時半會兒並不打算出現。

他光著腳跳下床，湊近臨床男孩的面孔。

“伊凡？伊凡？”哈利輕聲叫了兩句，發現男孩一點反應都沒有。他頓時擔憂了許多，儘管他一直到後來都沒見過伊凡，但是男孩的樣子顯然是受了很重的傷。

哈利有些懊惱，如果他剛才朝這邊看一眼，記得問問鄧布利多就好了。

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試著叫醒伊凡，因為男孩的樣子並不像在睡覺，或者普通的昏迷，聲音幾乎沒法驚動他。

哈利猶豫了一陣子，輕輕推了推伊凡。果然，伊凡沒有反應。哈利用了一點力氣，而伊凡還是像之前一樣。

哈利把鼻尖兒湊近，像是想要從伊凡臉上看出點什麼來似的。

男孩的面部面板細膩光滑，像是從來沒見過空氣一般，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哈利覺得這很荒唐，又覺得總有什麼不太對勁。

他伸出手指戳了戳伊凡的面頰，跟普通人沒什麼兩樣——除了手感好一點。哈利盯著伊凡的面孔思索，突然間明白了自己到底覺得哪裡不對。

他的手指絲毫沒有呼吸時溫熱的觸感。

“啊啊啊啊啊啊啊——”哈利甚至不能想象，自己的口中竟然能發出這麼高的尖叫，以至於裡間的門瞬間被撞開了，龐弗雷夫人驚慌失措地衝了出來。

等到她看清楚病房裡的情形時，嘴唇不愉快地抿了起來，表情泛著不愉快。

“波特，回你的床位去！”嚴厲的校醫提高聲音吩咐。

“可是他可是……”哈利驚恐絕望地說，“伊凡他他……他死……”哈利難過地停住口，沒法繼續說下去。

“你在胡說什麼？”龐弗雷夫人厲聲說。哈利想要辯駁，被校醫毫不遲疑地堵了回去，“他只是深度昏迷。如果你想讓他好起來，最好別動不動在病房裡尖叫——回你的床位去！波特！”

“我沒有動不動尖叫，”哈利氣憤地反駁，“我只是發現他沒有呼吸！”

龐弗雷夫人突然不說話了，嘴唇緊緊地抿在一起。然而她的目光還是很凌厲，哈利在她的逼視下不得不爬回自己的床上。

接下來的時間裡他一直盯著伊凡看，他確信自己根本沒有看到男孩胸膛的起伏。等到吃晚餐的時候，龐弗雷夫人走過來在哈利的大聲抗議中給隔壁床拉上了簾子。

“閉嘴，波特！”在校醫面前沒有人能矇混過關，“你需要安靜吃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