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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白川最後留給他的話，卻讓他終其一生都沒有辦法如願歸去。

“我知道我留不住你，我只想留住一個承諾，我要你，發誓你會保護腳下的這片土地，不離不棄，奮鬥到死！”

陳封從來沒有懷疑過白川的狠毒，這是他從小就見識到的事情。可是，有一天，當這份狠毒毫無保留的傾倒到他的生命中的時候，他才真正體會到，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不是愛而不得，求而不到，而是……你連最後的死亡，都不被允許，只能麻木的活著，為了對自己愛的人的一份承諾永遠的活下去，活下去，哪怕，自己早已經被他拋棄，哪怕……他對自己的，從一開始就只有利用！

白川是一個軍人，不僅這樣，他是一個忠誠的軍人，從一出生身上蓋的就是軍綠色的毯子，會說的第一句話是保護，第二句是祖國。

忠臣之後，他的出生，為國而死，他的未來。

就像是命運簿上寫著的，他為國而死。死在刺殺任務中，這樣忠心的軍人，是一個暗殺者，一個見不得光的殺手，即使頭上頂著國家的標籤，但是，最後即使是死去也不可能載入史冊，這是白川一直都知道的。

他所不瞭解的是，他所信仰的國家會把他出賣，他效忠的家族會堙沒在歷史中，不留一絲痕跡，陳封閒時總是想問問他會不會後悔，就像是他從沒有勇氣問出口一樣，他從來都知道答案，白川早就告訴他的答案。

“我不後悔，永遠都不會後悔！”

這是白川留給陳封最後的話。他永遠都不會後悔效忠，他從來都不後悔利用過陳封，他從來都不後悔沒有愛陳封。他把他所有的愛和激情都奉獻給了國家，最後死無全屍，魂不歸鄉，可是他說他從來都沒有後悔過。

陳封不知道他們兩個相比，誰更可憐一點兒，都是為了一個人，一塊土地，奉獻一生，明明就知道沒有後路，甚至都沒喲前路，還是這樣兩眼一抹黑的走下去，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顧，只是走下去。

還是我更悲慘一點兒吧，至少他還擁有一份希望，我卻連寄託都沒有，就連記憶，所有有他的記憶，都是需要封存的，他走了，說了一句不後悔，給了我一捧抓不住的灰塵，只留我一個，在這世間，孤獨的，等待，或許永遠都尋不到的死亡……

白川是陳封的養父，是他把陳封從純白但是永遠充滿了黑暗的實驗室裡解救出來，雖然，那個專案是他負責的，但是，自己不是他下令抓回來的，還有最後他給了自己一個家，一份依靠不是嗎，即使虛幻，自己也愛……

“這就真的是最後了，不是嗎？”

陳封在布達拉宮，時間是林昊他們四個人被他送走之後，他沒有穿軍裝，而是穿著迷彩服，腳上也沒有穿鞋，跪在佛前，靜靜的祈禱。

陳封是永遠美麗的，這一點從來沒有人懷疑，他無論是怎樣都是那麼的美麗，美麗到讓人忽略了他到底是不是三十多歲，或者，這到底是他的第幾個三十歲？

這個問題讓他自己說，怕是也是說不清楚的，他是苗疆的聖子，自從有記憶以來就在神廟裡面受人敬仰，膜拜，遠離凡塵。

到後來，被日本人抓走，經歷許多，中國成立，轉到中國的實驗基地，說實話，除了他們說的話不一樣了，事實上，日子沒有什麼區別，其中不一樣的是，日本人當自己是單純的試驗品，中國的神佛對他們的威懾有但是沒有許多，而中國人還是對自己心存敬畏不敢做的太過分的，起碼，身體上不會索求很多。

克隆人，各國都是禁止的，但是怎麼可能沒有呢？

白川死之前一直以為自己是自己的克隆人，這樣也有好處，不會被利用的太徹底。為了隱藏，自己真是做足了把戲，有時候想想，其實，說出來，他會對自己更好一點，為了把自己勸回新建的實驗基地，對自己好一點兒再好一點兒，我不會違揹他的意願的，真的不會的，可是他已經死了，現在設想一下，幻想也終究是幻想，成不了現實，除了多一點兒遺憾，沒有其他的用處。

殺了基地裡面所有的人逃出來，假裝自己是克隆人，被收養，被利用……只是因為愛上他，就像歌裡面唱的。

只是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一眼……

再也無法忘掉你容顏……

一切的最開始只是因為一眼，這是事實，一眼就心動了，但是也不準確。自己愛的只是他對自己的平等，不是面對一個聖子的崇敬，一個實驗品的蔑視，一個可憐人的同情，只是那樣單純的看著。

他看自己的時候，就像是自己就是他的整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