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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是與我一間吧,或者我與他一間,這個人不太對勁。”蘇忘遙進門前,蘇定逍拉住了他,“我剛剛扶他的時候,很奇怪的脈相,就像是女子有了身孕,可是又不一樣。”
蘇忘遙想了想道:“不用了,他需要人照顧,我會小心的。”
半夜,蘇忘遙聽到對床人的呻/吟,很壓抑,蘇忘遙半坐起來道:“桑霽?”
“沒事……”暗夜裡,桑霽咬了牙,額上青筋畢露,冷汗涔涔,聲音裡透著勉強。
蘇忘遙覺得不放心,起身用火摺子點亮了油燈。
桑霽道:“你最好不要過來,我肚子裡的東西不太正常……不過我……我可以剋制住他。”
看來不是簡單的病了。
蘇忘遙猶豫一陣,還是坐回了床上,擔心地看了桑霽一會,看他一直蜷著身子似乎很難受的樣子。
蘇忘遙道:“桑霽,你的師父是不是叫賙濟?”
桑霽忍著疼痛“嗯”了一聲,像是回答蘇忘遙,更像是在呻/吟。
“半個月前去世了?”
桑霽頓了頓:“嗯。”
“我見到他了。”
桑霽轉過臉來,目中驚訝。
“半個月前我做了個夢,夢到你師父,我記得兩年前你追著月亮堅持要帶她去幻霞山,似乎還說她是什麼人的轉世,你師父跟我說他一直找錯了人,他要找的不是月亮,是我,我是南宮墨,月亮的雙生哥哥。”
桑霽驚道:“你都知道!”說著長長嘆了一聲,輕聲道,“師父他老人家還說了什麼?”
桑霽從小被賙濟收養,賙濟是他的師父,其實相當於是他的父母,師徒情誼很深。
蘇忘遙安慰道:“他說要去一個人人到了一定時候都會去的對方,他看得很開。”
桑霽嘆道:“他對生死倒真的看得很開的。”
“我聽到他囑咐熙華照顧你,熙華也答應了……”蘇忘遙說著忽然輕噓了一聲。
隔牆有耳。
桑霽也察覺到了。
蘇忘遙覺得應該是蘇定逍,概是蘇定逍不放心自己。
談話到此為止,桑霽與蘇忘遙說了這會話,肚裡的絞痛好了許多,挪了個較為舒服的姿勢閉上雙眼。
後半夜,萬籟寂靜之時,蘇忘遙先是聽到一陣窸窣的聲響,而後嗅到了空氣中的血腥味,還有吸吮喘息之聲,透著一股陰冷,毛骨悚然,蘇忘遙翻身起來,門外已經有人衝了進來。
是蘇定逍。
“桑霽!”燈火燃起,蘇忘遙將桑霽翻過來,桑霽雙眸緊閉,唇緊緊貼在腕上,腕上已被咬了一個血口,熱血鮮紅淋漓,桑霽正吮著自己的血,一臉痴迷。
“桑霽!”蘇忘遙急忙將桑霽的手拉開,蘇定逍扯了乾淨的布條將桑霽手腕緊緊紮了兩圈,桑霽似乎是現在才醒了,緩緩睜開眼睛,看兩個人一臉認真地圍著自己,疑道:“怎麼了?”覺得頭腦有些發熱,抬起手腕想試一試溫度,然後就察覺到了腕上的疼痛,痛苦地呻/吟一聲,雙眉緊鎖。
蘇忘遙道:“明天還是找大夫看一下吧。”
桑霽沉默了一陣,搖頭道:“沒用的。這是重魂胎。”
第四四章
原本存在的東西不會無故消失,人之魂魄也是一樣,會散卻不會滅,桑霽肚裡的重魂胎其實就是一團正慢慢聚集起來的魂魄,等魂魄聚到一定程度便會形成肉胎,肉胎成形最後破腹而出。
“……修道之人壽命會比一般人長些,至少能活百歲,重魂胎從種下到最後成形,快則兩三年,多數要七八十年,甚至更長,而這個過程裡宿主身死則前功盡廢,只能重新找宿主,重新聚魂,所以我才會被選上——”桑霽抬眼,目中清澈,“我的身體很適合聚魂。”
蘇忘遙皺眉:“有什麼辦法嗎,難道要一直這樣?”
凡人一生也就七八十年,這麼挺著個肚子挺七八十年,實在是難以想象,也不知道這重魂胎是誰種在他身上的。
桑霽道:“我師叔靳宋就在這永誠縣裡,我這次過來就是為了找師叔,看他有沒有什麼散魂之法,可是我跟我那位師叔並不熟,也就小時候見過兩次,現在連他長什麼樣都記不得了,我知道他在永誠卻不清楚他具體在永誠哪裡。”
蘇忘遙本想問他為什麼沒跟熙華在一塊,想想蘇定逍在便沒開口,無疑,蘇定逍並不喜歡他有什麼事是他所不知道的。
看桑霽腕上的血已經透過布條滲出大片殷紅,蘇忘遙道:“還是上點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