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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雙眉緊鎖。
蘇忘遙道:“明天還是找大夫看一下吧。”
桑霽沉默了一陣,搖頭道:“沒用的。這是重魂胎。”
第四四章
原本存在的東西不會無故消失,人之魂魄也是一樣,會散卻不會滅,桑霽肚裡的重魂胎其實就是一團正慢慢聚集起來的魂魄,等魂魄聚到一定程度便會形成肉胎,肉胎成形最後破腹而出。
“……修道之人壽命會比一般人長些,至少能活百歲,重魂胎從種下到最後成形,快則兩三年,多數要七八十年,甚至更長,而這個過程裡宿主身死則前功盡廢,只能重新找宿主,重新聚魂,所以我才會被選上——”桑霽抬眼,目中清澈,“我的身體很適合聚魂。”
蘇忘遙皺眉:“有什麼辦法嗎,難道要一直這樣?”
凡人一生也就七八十年,這麼挺著個肚子挺七八十年,實在是難以想象,也不知道這重魂胎是誰種在他身上的。
桑霽道:“我師叔靳宋就在這永誠縣裡,我這次過來就是為了找師叔,看他有沒有什麼散魂之法,可是我跟我那位師叔並不熟,也就小時候見過兩次,現在連他長什麼樣都記不得了,我知道他在永誠卻不清楚他具體在永誠哪裡。”
蘇忘遙本想問他為什麼沒跟熙華在一塊,想想蘇定逍在便沒開口,無疑,蘇定逍並不喜歡他有什麼事是他所不知道的。
看桑霽腕上的血已經透過布條滲出大片殷紅,蘇忘遙道:“還是上點藥吧。”
蘇定逍道:“包袱我放在桌上。”
隨身的藥物一直放在蘇定逍包袱裡,蘇定逍這麼一說蘇忘遙也沒多想起身就去隔壁拿。
藉著月色找到傷藥,蘇忘遙轉身時發現蘇定逍鬼魅一般出現在他面前,一步跨進門檻並緩緩將門合上,輕輕的,吱呀的一聲。
有些暗,看不清彼此臉上的表情。
事到如今,蘇忘遙也不怕他再對自己做什麼,反正已經傷得血肉淋漓了,再割幾刀也無所謂,這幾天相處下來他已經不奢望蘇定逍真的會做回什麼真正的父親,既然不能以自己想要的方式相處,那便以不停的傷害的方式共存好了,誰都別想有好日子過!
蘇忘遙有些咬牙切齒,緩步走到蘇定逍面前,傾身,吐氣如蘭,他聽到自己的笑聲,低低的,一開始有些陰冷,而後滲入了一點甜,彷彿夜色裡綻開了一朵朵深紅,帶著誘惑人的訊息——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可以笑成這樣,竟然隱隱地,還有幾分得意。
蘇定逍的背幾乎靠在門上,他不讓,蘇忘遙是走不出去的。
這個人,一時一刻都捨不得分開,即便什麼都不做,抱在懷裡也覺得是好的,於是他伸手抱住了蘇忘遙,他嘆道:“回煞生門吧?”
這麼一句溫溫柔柔的話叫蘇忘遙瞬間捏緊了拳頭,心口上嘶啦一聲扯開一條血口,分不清是痛是快,他在一陣幾不可察的顫抖中緩緩平息下來,把頭靠在蘇定逍肩上,輕聲道:“我想去我出生的地方看看。”
“如果我強行帶你回去呢?”
“父親真要帶我回去,我又有什麼辦法?”蘇忘遙笑意盈盈,“可是然後呢……把我當男臠一樣困著?”
蘇定逍胸口一窒,低吼道:“你是我兒子。”
“天底下哪有你我這般的父子?”他伸手搭住蘇定逍腰間,“反正什麼都做過了,父親何不給個痛快,遮遮掩掩的也不是父親的行事做派。”
“你這是在激我,還是在提醒我?”蘇定逍輕輕撫上蘇忘遙後腦,他知道蘇忘遙已經是豁出來不管不顧了,所以自己必須更冷靜一些,他不會放開他,所以要給彼此留一點餘地,他將人抱緊了一些,微微顫抖著聲音動情道,“我說過我在這世間唯一在乎的就是你,我以為你也是,我沒仔細想過你的感受,以為只要是我給的,不管過程怎樣,到最後你總會接受,是我想錯了,我以為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之中。你恨我是應該的。”
他鬆開手臂,並且讓了道,看著蘇忘遙轉身出了房門不見,他搖了搖頭,無可奈何地笑了。
第二日向店中夥計打聽是否知道靳宋此人,夥計只說有些耳熟,給了銀子讓去打聽,不多時便回說問到地方了,在永誠外的一片林子裡,於是叫了馬車,那馬車伕是本地人,交代一番就知那地方在何處。
從人群熙攘的集鎮到一片蔥鬱的林子,馬車走了半個時辰左右終於到了一間低矮的屋前,屋前站了一人,三十上下,身姿容貌出眾,神情傲然。
趕車的問道:“這是靳宋靳老先生的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