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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的一秒鍾，他的身體僵硬得像塊石頭──然而，槍聲並沒有響起。

三秒過後，槍管發生了小幅度的顫動。克里斯意識到自己暫時逃過一劫時。他的手心裡滿是冷汗。他感覺到了自己瘋狂鼓動的心跳，他知道任何人都害怕死亡，他也是。

他警覺地盯著湯姆。他不知道湯姆在想些什麼，但任何的猶豫都有可能是他翻身的機會。作為探員，他很明白這點。他不會錯過任何機會。

湯姆的臉上出現了一瞬的迷茫，但慢慢的，那雙刻板的眼睛重新轉向了克里斯。湯姆的臉上似乎浮現出了不可思議的神情。但漸漸的，他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眼裡流露出了一種瘋狂而又兇殘的神色。

他像是拿定了什麼新的主意，收起槍，慢慢走向了克里斯。他一直走到了克里斯的腳邊，用一種仇恨的目光俯視著坐在地上的金髮探員。突然，他歪嘴，痞氣十足地笑了一聲。

克里斯一怔，懷疑地緊盯湯姆，不錯過他臉上的任何表情。這是湯姆第一次這樣笑，顯得一肚子壞水。這令他看上去年輕了幾歲，露出幾分年輕時候的英俊。

湯姆兩手插進口袋裡，並不像警察習慣的那樣站得筆直。他隨意地站著，在地上環視一週，最後，目光落在了角落裡的一團麻繩上。

作家的話：

奇怪，最近腫摸老是忘了更新……這章也是幾天前就寫完了的呢暈~

第五章　交易

湯姆走到角落，拾起麻繩試了試牢度，又比劃了一下長短。然後面無表情地走回克里斯的面前。他掏出槍，對著克里斯的右肩乾淨利落地開了一槍。一聲巨響在空曠的廢工廠裡炸開，克里斯的身體劇烈地震了一下，鮮血噴在身後發黃的牆壁上。他痛得臉色發白，緊緊皺起了眉頭。那一槍打斷了他的骨頭，他的右手臂幾乎不能動了。

疼痛讓克里斯的頭腦更加清醒，他試著在湯姆再次開槍前與他交談。

“我們來做個交易，湯姆。你會感興趣。”他因為疼痛而呼吸不穩，但抬眼直直看著湯姆的眼睛，試圖讓自己看起來鎮定。首先，我要把槍弄到手，他告訴自己。

湯姆不客氣地抬起腳，皮鞋踩在了克里斯的傷口上，將冰冷的槍管抵上了他的額頭。

他會開槍！

克里斯瞳孔驟縮，舌頭僵硬了一下。他發現湯姆的眼裡沒有任何期待他說下去的神色，但他立刻迫使自己冷靜，繼續說，“湯姆，想一想，如果我死了，聯邦調查局必然介入調查，你會再次陷入困境。而如果是我親自遞交辭呈，離開調查局，你則不會有任何麻煩。”

他停了一下，給湯姆一個思考的空間。他的額頭滲出了冷汗，心跳得像打鼓。他要想辦法拖延時間弄到那把槍。

湯姆垂眼打量著他，臉上沒什麼表情，但灰色的眼中透露出濃濃的殺意。

湯姆恨他！這是克里斯從他的眼中讀到的訊息。這令他極度不安──如果湯姆只是為了殺他而將他帶到這裡來，那一切都完了！

“現在所有的證據都已經銷燬了。而你很清楚，你在上面的勢力遠大過我……”

“警官，”湯姆歪嘴笑著打斷他，“原來你也會害怕。”

聽到這個稱呼，克里斯突然閉上了嘴，懷疑地看著湯姆。

“相信警察我還不如相信一條狗。”湯姆說，“閉上你的狗嘴吧！”

他又收起了槍，在口袋裡亂翻，找到了手銬鑰匙。看著他隨意翻找的動作，克里斯目中的懷疑更深了一層。

湯姆解開了克里斯的右手──反正這隻手已經難以動彈──然後將兩手抄進口袋，對著克里斯上下看一眼，彷彿在欣賞即將發生的表演。

“脫了、你的、衣服，警官。”他一字一頓地說。

克里斯，“你想做什麼？”

湯姆，“哦──閉嘴，警官，”他不客氣地往他傷口上踢了一腳。克里斯身體僵了一下，幾乎呻吟出聲。他臉上滲出冷汗，但他依舊保持著鎮定──至少是外表上的鎮定。

“這時候你應該配合，而不是問這問那。你不相信我會一槍崩了你嗎？我會。但我更他媽想開啟電腦，讓他們一槍崩了你馬子。”

克里斯的腹中升起一股怒火。他知道現在不能失控，但因為疼痛和憤怒交織，他的嘴唇幾乎發抖。

我不應該在現在激怒他，他對自己說。他忍著傷口劇烈的疼痛，艱難地抬起右手解開襯衣釦子。傷口被湯姆踩了一腳，滲出了更多的血，把白色襯衫弄得像車禍現場一樣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