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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連營到底說了什麼張仲文完全沒有聽清。他的注意力只集中在二狗子手中換來換去的酒杯和酒瓶,喧鬧無聊毫無意義的絮叨中二狗子喝光了原來自己手中的一瓶啤酒,又喝掉了不知道是誰遞過來的半瓶,然後還把桌上殘餘的白酒倒進了肚裡,接著又開了四瓶啤酒,他自己搶了兩瓶,左右開弓,吹鬍子瞪眼,莫名其妙地興奮和張狂,話題只有一個,那就是誰應該比誰喝得多。
這場酒宴持續到十點半,謝鐵駒和盛連營為了搶著付賬,在收銀臺前差一點兒打起來,但是他們誰也沒有耿鳴嗓門大個子高很快都被耿鳴扯著耳朵摳著鼻孔趕走了,耿鳴身上只有三百二十五元,付款之後,只剩下了五元。
眾人推搡搖晃著走出小衚衕的時候,耿鳴突然扯著張仲文的胳膊大吼:“呃……我要回家了哦,我有神龍坐騎,你們都沒有!”
“唉,老盛也有哦。”慧耀龍女嘻嘻嘿嘿地挎著盛連營的腰傲慢地說。
“你,你不行……我這個飛得可快了!毛非常順!”耿鳴雙眼泛白,扯著嗓子怪叫。
慧耀龍女鄙夷地白了一眼張仲文,叼著菸捲說:“兄弟們,下注吧,北京城繞三圈,看誰先回來。”
“You are drunk。”張仲文惱火地盯著慧耀說。
但是酒後的群眾們聽見這個建議,頓時都發出欣喜的嘶號。
慧耀拉著盛連營一路小跑,拐進了衚衕的黑暗中,不到十幾秒,一道金光拔升夜空,肥頭大耳的盛連英騎在一條黑鱗紛呈金須飄搖的長龍頭上,握著纖柔的鹿角,屁顛屁顛地懸在了半空。
“操!就你有啊!”耿鳴生氣地一跺腳,扭頭對張仲文說:“你還在等啥?”
“No。”張仲文冷著臉搖頭。
“快點兒啊,變成龍啊,兄弟們都看著呢!”耿鳴笑嘻嘻地說。
“沒門。”張仲文篤定地說。
“Kyle; you suck!”慧耀揹著盛連營瀟灑地劃過天空,發出一聲酒精上腦的譏笑,雍容華貴的黑龍在夜色中遙遙西行,似是回巢去也。
“我要飛啊!我命令你立刻變成龍,揹著我飛,追上那個土貨!他根本沒有神龍坐騎,他那個不合法,是私營,還酒駕!我要去抓他!”耿鳴著急地掐著張仲文的胳膊說。
“我說了,沒門。”張仲文奮力地想甩開耿鳴的手,但掙脫無果。謝鐵駒等人已經發現張仲文面色不悅了,跳過來打哈哈,勸說耿鳴不要為難坐騎。但是耿鳴已經覺得自己在兄弟前失了面子,憤憤罵道:“給臉不要臉的畜生,反了你了麼?我現在要騎你,你痛快給我變成龍!”
那個騎字刺激了聽眾們的神經,有人嘿嘿偷笑起來。
張仲文已經不想和這個醉鬼說話了,扭過頭去不以為然地看著地面。
“要你裝!”果不其然耿鳴揮拳就照著他的腦門砸來,張仲文覺得眼冒金星,晃了兩晃沒站穩,但是耿鳴補了一腳,把他踢翻在地。謝鐵駒見勢不妙扯抱住了耿鳴的腰,一干人等也扯胳膊拉腿地把耿鳴拽開。耿鳴兀自罵罵咧咧,但是張仲文從地上爬了起來,頭也不回地朝衚衕另一端走去。
不過他很快就聽見耿鳴“哇嗷……”的嘔吐聲,謝鐵駒大聲的抱怨及其他人的譏諷笑罵。張仲文咬著嘴唇,隱忍不發,悲涼地掃視了一眼這群市井流氓,像一個剛剛甩開敵特追捕的地下黨員一般,在夜色的掩蓋下匆匆地在衚衕裡穿行。
此時他心跳欲裂。
此時他幾近窒息。
他羞愧難忍,恨不得鑽進萬丈地殼底,熔岩河裡燒成灰。
他百感交集,急需尋得無人僻靜處,我自橫煙向天笑。
很快他就一隻手掐著衣角,一隻手攥著拳頭端在胸口,神情嚴峻地邁著碎步來到街邊的一個空寂無人的公交車站,緩緩坐下之後,他迷惘地望著不遠處高聳入雲華美無匹的公司大樓,幾度哽咽,一點兒晶瑩的淚花慢慢湧出眼眶。
然後他低頭,矜持痛苦地吸氣呼吸,狂搓手,半天之後實在忍不住心頭的狂亂,撓著臉大叫起來:
“天啊……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實在受不了了啊,我受不了了啊!“
“二狗,二狗……也實在,實在是……太man了吧!太帥了吧!太颯了吧!明知道人家最受不了這種粗獷又野性喜歡酒後撒潑的血性大漢啦!瞄一眼我就頭昏眼熱了,還要我飛,我飛得動麼,我的小心臟撲騰撲騰的都要爆了!老天爺啊,你突然對我這麼好賞賜我這麼性感到死的猛男,我會興奮抓狂崩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