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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
蘇袂冷然看了魏明樓一眼,眼神瞄到臺上,忽然止住步子。他的手在抖,藏在廣袖之中不能示眾;心在顫,居於胸腹旁人不得見。
有人當先喊出:“夏魔!”
一時間場面亂極,蘇袂之後陸陸續續也來了許多武林盟的高手,聽見碧洗閣內傳來呼叫夏魔之聲,俱都亮出兵器。
鳳十六一行混跡在人群中,聽見前方呼喊,鳳十六竟然忘記喬裝,飛一般奔到碧洗閣內。高臺之上,那人美顏依舊,卻平添許多媚色。一時間,鳳十六瞳孔微縮。
高坐檯上的美人笑起來,美聲引得眾人心發顫,只聽他道:“我哥哥的名聲竟然這樣大,令江湖諸人竟對刑主示以刀槍。呵,我溫碧情今日算是見識到了。”
喊殺之聲忽然停止,眾人皆都愣在當場,對溫碧情的說辭將信將疑。畢竟,是那樣相似的一張臉。
與夏絕衣有一面之緣的人,定然以為夏絕衣與溫碧情是兩個不同的人。然而,同夏絕衣相處許久,譬如蘇袂,卻會將溫碧情誤認為夏絕衣。
他兄弟二人,一個美豔不可方物,另一個卻清麗娟絕;一個熱,一個冷;一個笑臉迎人,一個疏離有禮。
乍看之下,就算有同一張臉龐,因為氣質不同也不會被錯認。
然而,有些人記得是臉,他的第一反應自然也是臉。
蘇袂熟悉夏絕衣,日日思念成狂,卻不能出口想念。他在心裡想著,反覆刻畫著,只是太過深刻,刻入骨血
的臉忽然就在腦中模糊了。再見這一刻,哪裡管什麼兄弟。
當然也有些人,天生擅長記臉,夏絕衣容貌那麼突出,溫碧情與之不僅相似簡直相同,錯認也合情理。
只是,諸人之中,總有特例。甫見溫碧情,鳳十六的反應卻是狐妖作祟。聽完溫碧情的話,鳳十六才懊惱:都怪自己為給阿衣講故事看了太多鬼怪奇書。然而他還是沒有排除狐妖作祟的可能。咳。
打量著諸人,溫碧情似是對大家的反應很滿意,只一味笑,端的是風流動人。
“刑主從不曾在江湖行走,諸位誤認也屬自然。”燕輕塵往前一步,跨在溫碧情身側,道:“只是今日之後,諸位英雄想必不會再錯認了吧。我身側這位便是鐵棠刑谷之主,溫碧情。”
原本有些猶豫的人群聽見燕輕塵抑揚頓挫的話,俱都不再質疑溫碧情的身份。誰會質疑燕輕塵的話呢?只是,這溫碧情既是夏絕衣的弟弟,武林盟囚禁夏絕衣一事,不知他會找武林盟算賬不。
眾人的視線便在蘇袂和溫碧情之間掃來掃去,蘇袂一時腦熱之後便冷靜下來,他冷冷地看著溫碧情。夏絕衣怎麼會有那樣的媚態?夏絕衣又怎麼會為別人所取悅而笑?夏絕衣的身體又怎會像他那樣健康?
“卻不知刑主對令兄所為有何指教。”蘇袂言下之意是承認燕輕塵所言,卻冷冷丟擲在場諸人想問卻不敢問的問題。蘇袂的瞳仁有些琥珀色,迎著太陽光反射出令人心醉的光澤,彷彿透過他的瞳孔可以看見其內心。事實上,誰也猜不出蘇袂此刻究竟是如何想的。
而蘇袂所言又在眾人心中激起千層浪,終究,溫碧情也是夏絕衣的兄長。而鐵棠谷之名實在令人膽寒,再加上谷中人行事向來亦正亦邪。他們大肆圍捕夏絕衣,不曉得會有怎樣的下場。
溫碧情收斂些笑容,嘴角卻仍然掛著笑,聲音裡也有收斂不住的笑意,“我也不是是非不分之人。他總要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價,既然殺得起人,後果當然由他自己承擔。溫碧情絕不干涉武林盟的任何相關行動。”他末一句話彷彿是為了蘇袂說出來的。
蘇袂的眼神卻愈加冷厲,他本該為溫碧情的保證放鬆,卻不自覺地揪起心來。
彷彿為了讓蘇袂及武林人安心,溫碧情又道,“相信鐵棠谷也不會干涉的。”只聽溫碧情入耳淨是入骨的溫柔,“攬月摘星的浣塵,眾星拱月,多少豪貴一擲千金只求浣塵一個青眼。想必無數達官顯貴都願意來保他吧,鐵棠谷又何必多此一舉。”不過他死了。溫碧情的眼睛流光瀲灩,一時間十分神采飛揚。
他死了。粉身碎骨。這世間再不會有一寸一星他的骨、肉。
他死了。這世間再沒有人能撼動他溫碧情的一絲一毫的刑主之
位。
想到此,溫碧情狂笑起來,他這樣無所顧忌地笑起來仍然十分美豔。
而溫碧情的話應該令蘇袂高興,但是他卻高興不起來。天下這樣大,卻沒有夏絕衣一絲容身之處,就連他的弟弟也容不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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