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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鳳十六。他猥瑣的時候是真齷齪,然而他若想出眾起來便是卓爾不群、意氣風發。這樣英俊的男人無疑是令人傾心的,男人與女人。女人們會不自覺地親近他,愛上他,想要嫁給他,自古美人愛英雄;男人們會結交他,同飲酒,同舞劍,同論策,君子死知己,英雄惜英雄。
這樣一個痞子英雄,他的身邊從來不乏俊男美女、才子佳人。他為什麼會愛上夏絕衣,這真是個謎。但為君故,生死不計,巴巴地捧著自己的心去讓人踐踏。也許是因為他踐踏了太多芳心,報應不爽?其實他就是遇上了這麼一個人,他就是願意為這個人生死不計。自他第一次見到夏絕衣,聽見他說話,那音容便鐫刻在他耳中眼中,今世難忘了。
因為喝了酒,鳳十六的眼裡便迸射出更激昂的光來,彷彿水光瀲灩,無盡的柔情蜜意都盪漾其中。只有面對著夏絕衣,他才會這樣柔情。
夏絕衣靠在曲折奇峻的峭壁上,岩石鋒利的壁線借了壑風的清冷割在他身上,像是被灌滿劍氣的冷劍割到一樣。他衣衫大敞,披掛在身上,只以一層薄薄的褻衣抵禦寒風。他微微眯著眼睛,有些慵懶,酒意過去了便是淡淡的倦意。
鳳十六俯□,打量著夏絕衣。半晌,鳳十六忍不住伸手刮蹭了一下對方的睫羽,夏絕衣便睜開眼睛看著鳳十六。夏絕衣是仰著頭看的,對著鳳十六,對著滿天的星星。
即便有滿天的星輝,仍然落不進他的眼睛裡。鳳十六在心裡嘆了一聲。那裡仍是古井深潭,深黑一片。
鳳十六啜飲了一口酒,之前,他對夏絕衣道,“酒太冷,幫你溫溫。”然後他就將那口酒渡過去。
夏絕衣也不推拒,咕嘟一聲嚥下去,只覺胸腹之中火辣辣的,彷彿有火焰一路凱歌而去。這時候哪裡辨得出酒是不是變溫了。鳳十六的酒量奇好,號稱千杯不倒,常飲烈酒。反倒是夏絕衣千般聰明萬般聰明,就是學不會喝酒,酒量雖不是奇差,但也好不到哪裡去。
故而這兩人飲酒的時候都是各喝各的,免得夏絕衣已然喝倒了,鳳十六卻還未盡興呢。
今次兩人喝得都有些高,鳳十六也是有些醺醺然。
夏絕衣嗆咳一聲,竟然嗆出幾星淚光。水氣氤氳之下,那少見人情的眸子看起來不再那麼漠然。鳳十六一愣,自言自語道,“有光。早先我還一直以為你眼睛裡透不進光,一直黑沉沉的。嗯,黑沉沉的我愛,有光的我也愛。”說著便
不自覺吻上夏絕衣的眼睫,以唇刮蹭,酒光星光都蹭上去。
夏絕衣也由著他,伸手將鳳十六攬住了,看了鳳十六的下巴半晌,才道,“我眼裡有你啊。”聲音極低,散在風裡就是喃喃了一句酒語。是以鳳十六並未聽見,他一心都在磨蹭一向垂涎的眼睫上,只當夏絕衣嘟噥了一句醉話。
天塹之上,江湖血雨腥風,爾虞我詐,勾心鬥角,你來我往,目不暇接;天塹之下,卻是心心相印的柔情蜜意,仿若世外桃源。然而畢竟是彷彿,想那真真的桃花源不也由外人闖了進來。懷璧其罪,人間血雨腥風,上蒼又怎能忘記照拂這塊聖域。
古人說得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如今,有一日的風流便多在牡丹下過一日吧。
一出了這天塹,朗日之下便是人間,紅塵事總是難了。
未知不是因酒之故,夏絕衣忽然一把折了鳳十六的腰,漆黑的眼珠倒映著手中人的影子。鳳十六並不見慌張,雖然他心如擂鼓,胸腔中氣血統統被夏絕衣此舉激盪起來,畢竟,這、這是他家阿衣第一次主動。
此時,夏絕衣的眼神單純又深邃,宛若一汪沉潭碧水,漆黑不見底,然而潭水卻乾淨清冽。
半晌,只聽夏絕衣道,“這樣看,鳳君不僅眼睛更亮了,……滿天繁星也是盡收眼底。”他還是這樣無知無覺說著情話,鳳十六的心臟漏跳幾拍之後,微怒,心道怎麼還不快些動作。
想著,鳳十六的眉便蹙起來,哼道,“阿衣你這是拿我看星星呢。”他本以為夏絕衣之後會再來些煽情的動作,卻想起來他的阿衣事事洞若觀火,唯不解風情而已。
夏絕衣靜默片刻,道,“鳳君,我剛剛得知兩件訊息,一件好的一件壞的,未知你要先聽哪件。”
鳳十六為他折腰許久,腰桿微酸,略微往夏絕衣跟前湊了湊,道,“你看著說吧。”
“那就先說壞的罷,鳳君不是向來最愛苦盡甘來麼,”夏絕衣輕輕呵出一口氣,有意無意吐在鳳十六嘴上,“壞訊息就是,夏衍熙給我下藥了。”
鳳十六心底一悚,卻看夏絕衣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