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第3/4 頁)

心的。”寸心靜靜答道，敖閏駭然，繼而悲痛欲絕：“寸心啊寸心，你竟然把本命龍珠也融給孩子了嗎？你是真的打算棄我們而去嗎？”

泠雖然不明白敖閏的意思，但也知道寸心孃親似乎將關乎性命的重要東西給了自己，又是感激又是難過，只覺一股熱氣自小腹透出，燥熱感讓他不由難受得扭動起來。

感受到泠的異動，還想說些什麼的寸心臉色大變：“孩子，孩子要出生了！”

“三妹！”敖摩昂還想說什麼，寸心緊緊握住他的手：“大哥，求求你了，替我撫養這孩子，你就是他的父親…不要告訴他自己的身世，讓他當一個普通西海龍族生活下去…快快樂樂，平平安安，於願已足…”

“寸心，不要放棄，龍珠沒了可以再修煉，不論一千年，一萬年，我們都等得…”敖閏忙道，希望打消女兒的死志。

“父王，你知道嗎，若沒有這個孩子，我怕是早就活不下去了…我不怕死，不怕寂寞，只是想到他就會心痛，明明知道他在哪裡，卻無法相見，更無法繼續相愛…對我而言，這樣的活著才是酷刑，情之一字，向來最是傷人，如有來世，我寧可做那朝生暮死的蜉蝣，只知生存，不懂情愛，接著迅速地消逝於天地之間…”分娩的劇痛讓寸心再難說出一個字來，周圍的宮人御醫匆忙請求敖閏和敖摩昂離開，男人不能進產房，不管人間仙界都是一樣。

寸心卻因為太過虛弱，使不出力氣將孩子生下，一時間太醫穩婆都焦急萬分卻無計可施，不管大人小孩，哪個出了狀況，他們的小命也要跟著玩完。與此同時，泠自覺身上越來越熱，似乎快要變成人幹，不知道能夠做些什麼降溫，感覺到一絲涼風吹向他的身體為他降溫，憑著本能，他朝著風來的地方擠了過去。

在那個瞬間，寸心的尖叫刺痛了父兄的耳膜，過了好久一切才歸於了平靜，而敖閏父子倆更是不顧產房血汙，第一時間衝向房內：“寸心！”

寸心艱難地扭頭：“孩子，我的孩子在哪裡？”一旁的宮女連忙將一顆散發著銀色光輝的蛋裹入雲錦，小心翼翼地放入寸心的懷中。

泠正在這顆蛋中，燥熱感已經消失，周圍也變得明亮起來，蛋殼是一層半透明的軟軟的膜，不過他用爪子——目前是龍型的泠木有手腳，只有四枚作用類似的嬌小爪子——戳了戳蛋殼，卻沒有破，看來還沒到破殼的時機。他抬頭看去，一個頭上長著兩隻龍角的秀麗女子含笑打量著他，儘管一臉病容，卻掩蓋不住滿臉的慈愛和溫情。

泠想起前世，可能在他初誕生尚未有記憶的時候，媽媽也曾這樣看著他吧？但有記憶的時候，父母總是忙於工作或應酬將他丟給保姆照管，每天能見面的時候只有早餐桌，逢年過節雖然會在一起，不過絕大多數的情況下，都是在各種上流社會的酒宴中逢場作戲，演一出天倫之樂給別人看。寸心孃親這樣的表情，好像都沒見到過呢~下意識地，他朝著寸心的方向伸出爪子。

“他認得我哩！”寸心笑著將自己的手指貼在蛋殼上泠爪子的位置，“乖孩子~”突然她的手變成了龍爪的樣子，青色的鱗片也蔓延到了脖頸的位置，寸心猛地一顫，揮起衣袖擋在蛋前，不希望讓孩子看到這樣的自己。

“三妹！”敖摩昂哽咽，“你就真的忍心舍了老父，拋下稚子嗎？只要你同意，我這就去捉只迦樓羅，殺了取顆如意珠來助你重新煉化本命珠，假以時日，重化人形，再修大道，不是問題…”

寸心不捨地對著龍蛋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卻依然決然地把泠託付給了兄長：“哀莫大於心死，寸心不願只是為了活著而活著。女兒不孝，只能讓孩兒代自己常伴父母膝前；寸心不是個好母親，所以也希望大哥不要讓保守孩兒的身世秘密，不要讓他知道有我這麼個狠心無情的娘，我只願他平淡一生，不要像我或那人…”

寸心哀鳴一聲，整個人不受控制地變成青色龍族的原形，不捨地看著父親、兄長、孩子，緩緩閉起了眼睛，看著生命的氣息漸漸脫離女兒的肉身，敖閏老淚縱橫，佝僂起背脊，好似一下子老了數十歲：“為何偏偏都要報應在我孩兒的身上，為什麼？”他吼道。

泠看著寸心孃親的遺體，覺得胸口一陣生疼，有種想哭的衝動，但十幾年隱忍自制的生活讓他依舊在最後一秒將那股衝動強壓了下去，而壓不住的，是脹熱的眼眶和發酸的鼻頭。

【寸心孃親，我雖不明白你話中含義，卻也清楚我今生的命是你用自己的命換來的，你希望我不知道身世，我便不去打聽，你希望我平淡一生，這也會是我以後的人生目標。】泠在心底默默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