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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意味著什麼呢?
荀彧前往鄴城,必是不再回許昌。許昌雖是曹操最先據點,論地位卻始終不如翼州鄴城。是以,曹操這是在打算將政治中心轉移入鄴了。
既要入鄴,最終決計是要放棄劉協。然而短期之內是不可能的,是以許昌曹府決不會遷走,除了身處鄴城的曹丕……
抑或著曹操是要將他們置於此地,以牽制劉協。
是以楊修說,他們被拋棄了。
然而曹操當真會拋棄他們麼?
顯然不會。
且不說家人皆在許昌,雖然前不久他知曉曹衝早夭,至少如今他還活得很好,關於繼承人曹操自然未曾下定決心。是以說句簡單的,只要曹衝還在許昌,曹操便一日不會放棄。
這些東西,稍作思考便能想到。是以楊修最終目的,也僅是要嚇嚇他罷了。
曹植十分無奈。
他到底是應鄙視楊修惡劣的騙局呢,還是假裝自己當真被嚇到了?
他最終乖乖道了歉:“先生,學生錯了。”
楊修眼中有些驚異。
他挑了挑眉,冷笑道:“你又何錯之有?”
曹植嘆了口氣:“學生知道先生是為學生好,哪怕先前學生釀酒胡鬧,其實也只是怒學生而不爭。”
他頓了頓,豁然抬眼凝視楊修,眼中真誠滿到幾近溢位:“學生反覆思索過,先生說的沒錯。這些都是旁門左道,哪怕能討好父親,也絕不能令父親看重學生,欣賞學生。是以學生一定不再走神了,努力跟隨先生學習,將來好為父親獻計獻策!”
屋內一時沉默。
楊修狹長的雙眼已微眯了起來,他凝視著曹植,面上瞧不出任何端倪。
他最擅於看破人心,唯有眼前這個學生,卻始終看不穿誠抑或者假。這些年想出下來,他知曉任何人對曹植的印象皆不過是中規中矩,且品行溫和。楊修心中不以為然,卻也不得不承認除了這些,他看不出曹植深藏在心中的真實性情。
唯有感覺到,曹植的感情、所有說過的話,全部半真半假。
此刻瞧著他如此真誠,楊修到底還是輕扯了嘴角,從齒縫中漏出了兩個字。
“呵呵。”
而後他便見得曹植微眯了雙眼,緩緩微笑了起來。
日子依然平靜如水,唯一與從前不同的,大概也是王奇身邊多了個阿敏。
時至今日,王奇並未再提收養阿敏之事,阿敏也權作未曾發生,寄住於王奇家中。先前王奇遣散小屋中五名奴僕,只剩一個老管家。而此時家中挑水劈柴的活,阿敏也全包了。
練劍閒暇時,王奇也說到過疑人不用的話語。他認為阿敏的存在毫無意義,不如早早丟棄,免得將來陡生變故。
曹植微笑:“老師過慮了。”
王奇斜睨了他一眼。此時他正喝著曹植釀的酒,見他胸有成竹,忍不住敲了敲他的腦門:“笑地一臉奸詐,又想算計誰呢?”
曹植抱著腦袋,無奈道:“如學生這般純良,豈能算計人呢?”
王奇嗤笑一聲。
“學生之所以說老師過慮了,是因為阿敏是個很聰明的人。也正因為他聰明,所以短期內,他非但不會對學生做什麼,還會將全部聰明智慧展現給學生看。”
“什麼意思?”
“學生的意思就是,阿敏就好比一匹烈馬。學生給他安上馬鞍,打上馬蹄。然最終能不能用他馳騁沙場,卻要看將來若學生有無價值。若有,他便會跟隨學生;若沒有,他拍拍屁股走人也不過如此。”
王奇又喝了口酒。
他眯著眼仰望天空,優哉遊哉道:“那你可得小心將來某日他脫了韁,摔了你。”
曹植斂眸,微笑起來:“這是一匹好馬啊。若能為我所用,自然是皆大歡喜。若是不能……花些心思除了便是。”
王奇吐出一口酒氣:“你這麼說,是有辦法收復他了?”
“每個人都有缺點,利用缺點行事,就簡單多了。”
“哦?老子拭目以待。”
“……咳。話說起來,老師覺得學生釀的酒好喝麼?”
“還成,比老子先前喝的有勁多了!”說到酒,王奇半眯著眼享受。他忽然直起身子,警惕地抱著酒葫蘆凝視曹植,“怎麼,你不會是想拿回去吧?”
曹植哭笑不得。
王奇狐疑地看著他,見他並無此意,忍不住舔了舔嘴唇:“話說,徒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