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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同的情境下他的反應都是不同,有時候會直接殺了我,有時候卻會左顧而言它,極少數時候他問我:“你知道什麼?”
我微笑地看著這個在很多方面驚才絕豔,卻在某些方面純白如稚兒的男子:“我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是無所不能的。”
我們總是不斷地做錯,不斷地後悔,人力總有盡時,就像我猜測我的輪迴與原二爺有關,卻總也打不破這個怪圈。
但我早已放棄打破這場輪迴了。
假如結束了這場輪迴,我和原隨雲之間,豈不是也沒有了任何交集麼?
這個怪圈中,只有我能不斷地重來,那麼,我就有無數次機會修正,無數種改變地方式,我越來越瞭解原隨雲的一切,因為這世界上,只有我一個人,用無盡的時光,去關注一個人。
我也無數次地見到槁木一般的原岐月,他睜著眼睛的時候,眸子漆黑的可怕,是一汪毫無生氣的深潭,他經常渾身疼痛,痛到渾身骨骼顫抖,牙關滲出血來,他的血都是淡色的,簡直不像生存在這片土地上的活物,他蜷縮成一團被原隨雲抱在懷裡的時候,眼神怨毒的像是厲鬼。
他對我說:“為什麼,我還沒死呢?”
我見慣了原隨雲從不聽我的勸告,見慣了瀕死的原岐月,以至於有一天,原隨雲突然同意不再囚禁原岐月,而原岐月目光平靜的、以一種陌生的模樣地站在我面前的時候,我幾乎反應不過來。
原岐月還是那麼瘦,瘦的彷彿能被清風吹走,還是陰沉,眉眼間籠罩著陰雲和散不去的憂鬱,但是現在他是活的,是一個有生氣的活物。
我平靜地望著他,不溫不燥,一如以往,但是心中突然燃燒起某種難以熄滅的火焰,似乎有一頭躁動的野獸,在我的心中嘶吼。
有什麼不一樣了。
為什麼不一樣了。
憑什麼不一樣了。
——是因為,要結束了麼?
這一場背德的、沒有盡頭、也毫無希望的輪迴。
***
當死亡降臨時,我突然覺得很輕鬆。
我想起很多很多很多年前,我被原隨雲第一次救下的那一場未盡的死亡。
那個時候我還心存恐懼,現在卻只剩解脫;那時我還心存妄念,現在卻了無牽掛。
我的眼前浮現出很多年前,母親教我打絡子的場景,她把我環在懷裡,輕柔地唱著曲調婉轉多情的調子。
“哥是天上一條龍~妹是地下花一蓬~龍不翻身不下雨~雨不灑花花不紅~大河漲水沙浪沙~一對鯉魚一對蝦~只見鯉魚來戲水~不見小妹來採花~”
我跟著她一起輕輕地唱,然後被打了一下腦袋:“不要唱,不學好。”
我委屈地看著她。
母親就笑起來了,眼角皺起淺淺的紋路,她說:“阿月哦阿月,我的小月亮,是個好女孩。”
我不明所以地看著她。
看著這張後來的年月裡,漸漸模糊了的面孔。
現在我又看見了她,回到了她的身邊。
我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告訴她,阿月很乖,是個好女孩。
***
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槃。
作者有話要說:於是鮮鮮嫩嫩的菟絲花終於變成思維詭異的大變態
第37章 特殊副本·妖鬼橫行完
雖然我向來認為只有中二病才會張口閉口人類怎樣怎樣,近來卻也不得不感慨人類確實是很複雜的生物。
就比如說我吧;沒有看見原隨雲的時候;對他的恨意和厭惡都已經明顯的減輕了;並且告訴自己要放下仇恨好好生活,但當原隨雲又如影隨形地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突然又覺得只讓他離我遠點簡直不夠看;必須要好好虐虐他才解氣。
特別在申月娘不知為何,化作空氣中的光點連屍體都沒有留下的消散後;我簡直就不可理喻地感到不高興;我的腦子裡時不時地迴盪起原隨雲對我說的那句話。
他說:“那又怎麼樣;我也可以為你去死啊。”
每一次想起,我都覺得腦袋煩躁地都快炸開了。
在系統餘下的48小時不斷減少的過程中;我先回家看了下父母,其實這個世界上,最能給我真實感的就是他們,不然我實在很難控制自己的思緒,不去想這一切是否是莊周夢蝶,又或者是如羅環佩這樣的人給出的一場鏡花水月,但是當我見過他們之後,我的心就安定下來,覺得一切都能夠面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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