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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明明最後一句應該是徵詢他人意見的疑問句；書生卻用陳述句說了出來；純陽道子試圖轉移話題；視線一轉便瞅見了不遠處的一個大坑；坑裡的泥土都是那種被灼燒過的焦黑；周圍寸草不生。素懷宸伸手觸控到地上的泥土；感受不到絲毫的靈氣或者妖氣；唯餘一片冰涼，像是有什麼把整座山的生氣都吞噬掉一般。這座山已經死了；幾百年內都不會再有活物在這裡出現；素懷宸在崑崙山待了整整五年，從未聽聞過能夠吞噬掉整座山生氣的存在，倘若真的有這樣的力量，那也不是現在的他能夠對付的。純陽道子一手抱起了地上的白狐，掐起御劍訣，踩著鴻靈鎮仙漂浮起來，然後衝著一臉驚愕的書生伸出手：“上來，貧道帶你一起走。”

書生愣了愣，少年伸過來的那隻手修長有力，面板白皙透露著像玉石一般溫潤的光，指甲修剪的整齊乾淨，虎口處一層薄薄的繭，顯然是長期練劍才磨出來的，那張臉清冷而倔強，卻擁有一雙與外表相反的暖棕色眸子，在初陽照耀下宛若初生的神袛。這個樣子的少年和記憶深處的某張面孔漸漸重合在一起，那時候那個人也是如此在初陽下朝他伸出手，眼神堅定而執著，好像一旦兩個人在一起，就沒有什麼可以再分開彼此，可惜到了最後，卻落得那樣的結局。書生在心底自嘲的笑了笑，面上依舊靦腆，帶著初次嘗試御劍飛行的驚奇，他小心翼翼的握緊了素懷宸的手，站上了劍身。

兩人踩著劍身飛到了空中，純陽道子怕書生不適應，還特意放緩了速度，一邊飛一邊輕聲對著書生解釋：“貧道此前並非故意不用御劍飛行帶你走的，師門有命，不得擅自將道術用在凡人身上，非特殊情況，不得如此……並不是……還請見諒。”

“小生知道的，小生並未怪過道長。”書生站在純陽道子身後，因此素懷宸雖然聽到了對方溫和的聲音，卻無法看見對方眼底的那一抹冰涼陰鬱，趴在素懷宸肩頭的白狐眯起了狹長的眼睛，一隻爪子上的利刃已經伸了出來，書生的挑釁的看了白狐一眼。

純陽道子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後的風雲暗湧，在發現不遠處的城鎮後，素懷宸找了個靠近城鎮又無人注意的地方降了下來。素懷宸看著書生下來後，準備向對方告辭，哪知書生一把拽住了素懷宸袖子，桃花眼裡竟有著盈盈水光：“道長，小生是認真的。小生有車有房，家底豐厚，府上並無嬌妻美妾，父母遠在他鄉，鮮少過問小生的事情，道長你不考慮一下麼？”

“……貧道一心向道，多謝閣下美意，再者，貧道並無斷袖分桃這種*好……”

書生完全不理會純陽道子的回答，而是自顧自的說話：“道長若是不想入贅小生府上也可，小生……小生願意跟隨道長浪跡天涯，四海為家。話說回來，小生一直都不知道道長的名字呢，小生姓——”

“下一次。”看著書生直接要把名字說出來，素懷宸趕緊截斷了對方的話，名字是彼此之間產生聯絡的一條紐帶，互相交換名字，通常意味著今後都會牽扯到一起，特別是真名，素懷宸既不想欺騙對方，也不想與俗世之人牽扯過多，只能這麼回答，“如果下一次貧道還能遇見閣下，那個時候，交換真名吧。”

“……好。”書生臉上滿是失望與落寞，他看著純陽道子御劍離開，化作一道白光從天際一閃而逝，那失望與落寞變成了玩味與貪婪，“下一次？呵～還沒到弱冠……再等等看……”

送走了書生，素懷宸一看天色就知道自己錯過了早課，他找了座靈氣濃厚的山林，想要把白狐放到這裡，結果白狐死活不願意下來。瓊華派一天只吃兩頓，素懷宸估摸著再不回崑崙山，自己連下午那頓也別想吃了，他雖然已經開始修習辟穀，卻忍不住口腹之慾，只能把白狐藏到了寬大的道袍裡，偷偷在瓊華派後山的清風澗把白狐放了出來，然後穿過醉花蔭，好不容易繞到劍舞坪，看著周圍沒什麼人在注意自己，素懷宸傻笑著準備往自己房間裡躲，身後突然響起了他最不願意聽到的聲音：“玄宸師弟，你去了哪裡，怎麼這麼遲才回來？”

純陽道子乾笑著轉過身來：“……大師兄好。”

玄震昨晚查房的時候就知道素懷宸不在房間裡，因為有葉無殤在幫忙打掩護，他才勉強放過素懷宸一次，結果熊孩子連早上的早課都沒上，一上午看不見人影，戒律長老氣的直吹鬍子，準備逮住素懷宸就罰。玄震知道自家師弟的脾性，特地堵在門口，老遠就看見熊孩子一臉得意自以為沒人發現，玄震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等到熊孩子走進了門口，他才冷不伶仃的出聲，熊孩子的臉都被嚇白了，玄震也暗自納悶，好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