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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族規,在外人看來,但納蘭氏確實男子掌權的母系社會氏族。
這一代的唯一嫡女名為納蘭秋水,與納蘭溪澈是異卵雙胞胎,同樣是由納蘭海洋帶大的,因此納蘭家也都心照不宣的預設了納蘭海洋會是繼任家主,再者說,納蘭海洋的能力也算得上是有目共睹,不是誰都能在二十五歲的時候就能當上大校的,特別是他特意隱姓埋名絲毫不借助家族力量的時候。
所有人都知道納蘭海洋不可能生還,而且他必定在死前完成了獻祭儀式,那是納蘭氏深刻於骨髓血脈中的意志,哪怕換做是有些貪生怕死的納蘭江流到了瀕死的時候,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將自己獻祭,毫不猶豫。
可是,現在的納蘭家,亂了。
但這一切都與張傑無關,他只知道海洋的弟弟妹妹一個個來了,又一個個的都走了,就像是來看了場無關痛癢的紀錄片,然後曲終人散。
張傑不是不明白他們只不過是來走個形式。
但他始終不能接受海洋已死的這個事實,可他哭不出來,海洋是為了救他才會……這一切,都是他的錯,他有什麼資格去指責那些野心勃勃的納蘭家的人虛情假意呢?
以海洋的戀人的身份?
他不想讓深愛的人在死後還要再遭到非議,即使他們相愛這件事是真的。
可他終究不過是個外人,他曾經是納蘭海洋的副官,現在的他,什麼都不是。
就算成千上萬個張傑,也換不回一個納蘭海洋了。
死者已矣,生者何哀。
張傑被送到了精神病院,因為無論別人再怎麼跟他交流他都固執地認為海洋其實並沒有死,他甚至說他能一直感覺到海洋在一個被黑暗籠罩的地方等著他去救他,但是所有人都不相信他的話。他的四肢被護士用皮帶捆得密不透風僅僅是為了防止他再用裸手去刨廢墟,之前有次沒看好他,結果導致了他左手中指以及右手拇指和食指的嚴重骨折以及傷可見骨的血粼粼的雙手和膝蓋。
面無表情的張傑在看到推門而入的納蘭秋水時變得不那麼迷茫,畢竟秋水是海洋最疼愛的妹妹,但那剛剛消融的冰冷卻在看到她手中的花束時更加猛烈的再次凝聚起來。
少女拿著的是一束很美的純白色菊花,真的很美,但是再美也無法掩蓋這種花是送給死人的,雖然張傑寧願自己現在是個死人,但不代表他願意從別人身上看到這樣意願。
終究是海洋的妹妹,張傑看著明顯精神不濟的秋水,很是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小秋水,你……還好吧?”
“我沒事,我怎麼會有事呢。”秋水斂起滿臉的疲憊,換上了標準的應酬式微笑,張傑卻敏感地察覺到她散發的奇怪的負面情緒,“上次大哥說你是他的副官,但你並不只是副官吧。”
秋水說話不大聲,溫溫柔柔的酥酥的很醉人,以前張傑陪納蘭海洋回家探親時見過她一次,那時候還是一個朝氣蓬勃的小女生,這時候卻已洗去了纖塵,變成了現在這樣被歲月打磨成圓石的樣子,更顯得溫婉可人。但她說的話可一點都不溫婉:“你還是大哥的戀人,不是麼。明明是兩個男人……”
“……”張傑沒有回答,他清楚地看到了秋水眼底閃現的瘋狂和怨恨。事實上,有那個妹妹會高興看到自家大哥有龍陽斷袖之癖呢?何況還是自己害死了她的大哥納蘭海洋,他有什麼資格去要求秋水不要恨他,連他自己都是很著自己的。
秋水的聲音越來越尖細,到後來幾乎就是在自言自語了:
“為什麼大哥死了,你卻還活著?”
“為什麼,死的人不是你?”
“張傑哥哥……你為什麼不說話呢?大哥已經不理我了,你也不願跟我說話了麼?”
也許在這次事故中,瘋掉的人並不是只有張傑一個人。
又來到那片廢墟前,張傑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半個月前,在休假中的他和海洋以及同一部隊的兄弟們被召回,來到這個地方參與震後的救援工作;半個月後,還在這裡的卻只剩了他一個人。
張傑也不知道他在廢墟前站了有多久,他只要一看到那些破敗的景象,就會想起那個笑得一臉滿足被埋在這下面的人,心底一片死寂。雖然是和平時期,在部隊裡也不是沒有死過戰友,但自己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死的那個人是他。
他明明是那麼強大的一個人啊,怎麼可能會死呢?
偏偏他就是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你救人倒是乾脆,那我呢?我該怎麼辦……”張傑看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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