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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才站起身來。
她轉頭去聽屋內的動靜,清麗的面上浮出淺淡的微笑,明澈眼底雖依舊有著無法排遣的憂愁,然而更多的是欣慰和微小的滿足。
“夢璃,你在幹什麼?你又這麼早就起來了嗎?都是我太懶……”
雖然目不能視,但已經在這青鸞峰上生活了太久太久,生命的開始與終結都在這裡得到了見證,就算是日日夜夜都處在一片黑暗中,簡簡單單的作息起居也依然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
只是,在某一段空白裡,再也無人陪伴的無聲無息是透骨的寒冷,那一段時間他總會不可抑制的想到過去的很多事,當記憶在那一處斷裂,留給他的是巨大的迷惑與無法再想下去的頭痛欲裂。
最終仍是死去的少女在最後的時刻已經沒有了逝去時光中的狡慧靈秀,她虛弱的靠在雲天河的懷中,在迴光返照的那一刻蒼白臉頰上終於升起淡淡紅暈,純黑的眼眸中只有始終不能放下的掛懷。
傻瓜,如果我死了,你該怎麼辦……
很多時候,雲天河都會安靜的坐在韓菱紗的墓前,聽著山間草中的蟲鳴,而風聲呼嘯著從樹枝間刮過,有類似於嗚咽的聲音,他就會特別的想念曾經的時光,當四個年輕的生命仍是沒有憂愁不懂愛恨的聚在一起。
壽陽城,八公山,即墨的花燈,海邊天空中炸起的煙火,被他們打跑的狐三太爺,痴情的山神夏元辰,還有神農洞中憎恨又無法切斷彼此相連的姐妹,所有的所有,他都記得。
記憶是包袱,想起時便會覺得心裡像是有塊地方被挖空了一樣,應該疼痛,卻是比痛更讓人不知所措的空蕩感,想抓住什麼,卻發現那些想要抓住的早已流散的不知所蹤。
但又絕不捨得把它扔掉,如果扔掉了,那麼人生的大段時光也就會跟著一起丟失,於是生命被捅破了一道巨大的傷口,冰涼的風呼呼地吹進去,吹得人骨肉都離分,吹得人想哭時,卻發現流出來的是血。
他覺得自己是都記得的。百無聊賴的時候,他靠在冷冰冰的石碑上,一邊用手摸著那些突兀不平的字形,刻下的痕跡還是很新,一邊想著查著那些人的名字。
楚碧痕,楚寒鏡,狐三太爺,夏元辰,爹,娘,璇璣,懷朔,紫英,夢璃,菱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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