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部分(第2/4 頁)
他被鎖在那小小的房子裡,唯一的光亮便是那看向外面的視窗。
年僅八歲的他從醫院裡醒來後的生活就徹底陷入了黑暗,父母雙亡,雙腿殘廢,身為哥哥的島田秀雄將所有的錯歸咎在了他身上,他的仇恨,他的憤怒最後都只有讓他這個弟弟扛著。而他,在失去了所有後,沒有聽到哥哥口中一句安慰的話。
【你怎麼沒有死。】
那個時候,睜開眼的他聽到站在床邊的一臉陰冷的島田秀雄說的第一句話。
真的是他的錯嗎?他不知道。
他和他唯一的哥哥,即使住在一棟房子裡,也像是互相仇視的仇人一樣。那些陰冷仇恨的眼神,尖銳諷刺的語言,憤怒不滿的打罵,每一件都瘋狂地撕扯著他的心。他鬧過,吵過,怨過,恨過,身為兄弟的他們同樣囂張跋扈地爭吵過,最後這些陰暗一點點地在沉默中泯滅。
然後,島田住校後,他便終於可以一個人呆在家裡,不用再忍受那個男人,他的哥哥也不用再忍受他這個殘廢。他一個人坐在輪椅上,一遍一遍在空蕩蕩的家晃來晃去,一天一天想著該怎麼度過無聊的一整天,然後他也就這麼看著日出日落,一個人過來了這麼多年。
這個世界最多的就是不被期待也不被需要的人。
而他,正好就是其中一個。
他有時便想,也許哪一天島田回來看到他餓死在房間裡也不會驚訝,更不會為他悲傷。
是的,就算他死了,這個世界上只是無聲無息地少了一個被所有人忘記的人而已。
“我不在乎現在揹著我的人到底是誰。”少年的雙手緩緩束緊,用力抱住島田秀雄的脖子,然後將臉頰努力湊到島田的臉邊貼著,“我只知道,八年來第一個帶我出來的人是他,第一個吃我煮的拉麵的人是他,第一個和我說我回來了的人是他,第一個會做飯給我吃的人是他……”
“這還不夠嗎?”這已經很足夠了。
足夠讓這個少年把所有的依賴都寄託在一個不知道是誰的人身上。
泉新一啞然地看著,眼神複雜地看著少年,最後聲音有些乾澀而又顫抖,“即使,他是吃人的怪物嗎?他吃了你也無所謂嗎?”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這樣不是嗎?萬物都有規律,牛吃草,人吃牛,自然也會有生物以人類為食,這樣的食物鏈是自然的規律。既然都沒有人干涉人吃牛,人類也沒資格去幹涉有其他種族吃自己吧。”少年懶散地說著,然後猛地突然意識到了,瞪大了紫眸,“等等!”
“哥,你竟然吃人嗎!”少年湊到島田秀雄的耳邊,驚訝地大聲喊著,“你不會一直把我當儲備糧吧!”
泉新一的眼角抽了抽,為什麼這個人到現在才抓住了重點。
“我把你當根草。”島田秀雄終於說話了,微微側過臉去讓他的視線能看到那個少年的眼眸。
少年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所以你不吃草嗎?要讓牛來吃我嗎?”
泉新一無法忍受自己面前,一個人類和寄生獸在類似於打情罵俏地兄友弟恭著,將右手放到耳旁輕聲地問右現在到底該怎麼辦。
最後在和右稍微小吵了幾句後,泉新一還是一臉糾結地回去了,而這個插曲過後,這一次島田兄弟的飯後散步時間格外的長。
終於回到房子裡,少年趴在島田秀雄的背上深嘆了口氣,“我回來了。”
島田秀雄頓了頓,也說了一遍,“我回來了。”
少年伸手開啟燈,然後島田秀雄將少年放回了輪椅上,手卻被少年突然抓住。
“哥,對不起。”少年抬眼認真看著島田,“藤本太太的事,我說我會考慮,其實我是準備答應的。要說原因的話……因為我知道,哥在那一天會死。”
“哥,我能看到每個人死亡的日期。”
他一開始不懂,便會直白地將日期說出來,而漸漸地有人死了,周圍的人忽然記了起來曾經有個孩子提到過這個日期。無法用科學解釋的,永遠都是最可怕的,有人在周圍低聲地議論著他,他卻不知道為什麼,也不知道為什麼父母的眼神越來越奇怪。
但他後來,也終於明白了這個日期是不好的,到了那一天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他看到父母同一天愈發逼近的日期,他和父母說,父母卻皺著眉讓他不要再說這種事也不要再瞎說。
日子愈發逼近,他越發的恐懼不安,直到硬生生地逼出了病來,發燒又嘔吐不止。
在那一天,父母載著生病的他去醫院時出了車禍,兩人傷重不治,而他雙腿殘廢。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