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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過一位閨名緹亞的女公子。大概在三十六七年前,這個舊貴們眼中的反骨女因為拒絕父親指定的「高雅淑女人生路線」跟家裡徹底決裂,連姓氏都丟棄不要。後來兩父女曾在最高法院共事過八年,平時就像關係冷淡的同事一般。據說呂老唯一一次鬆口,是暗示女兒若肯規規矩矩地招贅生子,或者,最起碼從宗親裡過繼一個傳香火,他便考慮將其重納家門。結果麼,反骨女到孤兒院撿了個野孩子來養,還很正式地辦了全套收養手續。
這在注重血脈的呂家根本無法接受。然而,也許是出於舊貴族式的矜持,雙方鬧得再不愉快也沒有公開發表宣告斷絕父女關係,從法律上講反骨女仍是呂老的第一順位繼承人。遺囑是一月時立的,當時女士已經過世,法學泰斗肯定清楚不加安排的話祖宅會歸誰,但是……
「沒有人知道呂閣下為什麼這樣做。總之,您目前是宅子唯一的繼承人。」家族律師把一疊檔案推到展昭面前。他的語氣始終公式化得不帶一絲感情,但拿「捕捉人類行為細節」當飯吃的展探員不難感覺到,這位對「呂閣下的做法」並不贊同。
好吧,不管怎樣,展昭並沒打算為這事多費心。第二天他就致電汴梁博物館,請他們接收房子和房子裡的東西。他的物慾本就不高,大宋公務員的待遇又好,特別是他這種玩命崗位上的高階職員,絕對算得高薪族。緹亞雖在遺囑中把大部分財產捐給法學研究院,但她把房子留給展昭,也就是說御貓先生可以一輩子住別墅並無需忍受汴梁九成以上居民都在忍受的供房之苦。他覺得自己在物質方面夠幸福了,那些不知該怎麼對付的古董宅院古董傢什還是交給懂行的人去對付好了。
博物館館長興奮得差點休克之餘,倒沒忘記客氣地提醒展先生去看看有沒有想留下的東西。
展昭考慮了一下,沒準有緹亞的照片或別的什麼?
下班後,他隨口問搭檔明天週末有沒有興趣到呂宅逛逛,問完了才想起這完全是私事最近似乎很習慣什麼都問某隻要不要一起。白玉堂本能地點頭,點完了才想起那完全是貓傢俬事最近似乎很習慣什麼都跟某隻一起,刀子嘴的四哥已經開始損他是不是打算當「御貓門下走狗」,怎麼展昭在哪兒你就在哪兒!
第二天在呂宅門口垂手靜候兩位的是個禮數極周全但冷淡得不能再冷淡的管家。通身收拾得一絲不苟的長衫老男人非常明確地表示,本宅裡沒有任何緹女士的物件。
「那請帶我看看緹亞的房間。」
房間顯然許久不曾開啟,黴味濃重塵土飛揚,裡面空蕩蕩的,連桌布都撕了,彷彿要把某人在這裡留下的一切痕跡完全剝去。
展昭在門口看了一會兒,最後對管家說我想自己走走,您不必陪我們。老頭的身體一僵,彷彿不大情願,但最後還是默默地鞠躬退下。當管家消失在拐角時,兩人都聽到一聲口氣不善的低語:「豺狼」。
身為外來人士的白玉堂好奇地問展昭:豺狼是汴梁的罵人話?
展昭想了想,「會不會是那個……『我們曾經是獅與豹,而取代我們的是豺狼與土狗』。獅與豹代表貴族,豺狼與土狗大概是指缺乏貴族品性的人。我記得緹亞說這是‘老頑固的口頭禪’,不過那時聽不懂她也沒解釋——她從不跟我提家裡的事。」
他們在書房看到呂大法官的肖像。展昭覺得那剛硬的方下巴跟緹亞一模一樣,眉眼也……
「要我說,氣勢最像。」白玉堂掃了一眼,「都是抵死不服軟的眼神。」
熟知緹亞脾性的展昭不得不承認,搭檔的觀察力很敏銳。
書房邊的文件室裡有很多立體影像盤,他們翻了半天,雖然沒找到任何出現緹亞的畫面,但展昭決定把這些統統帶回去當資料,裡面從嚴肅的法學研討會、參議院集會到娛樂性的舞會茶會賽馬會……簡直是一部活生生的大宋高層交際實錄。
除此之外他只拿了件玩物。茶室裡擺著套小巧精緻的白玉十二生肖,領頭的是隻神氣活現的耗子,那昂首挺胸的囂張樣……他瞄了白玉堂一眼,嘴角不覺一彎。貓大人把小白鼠放進口袋時,同行的大白鼠揶揄他「貓性就是貓性,專愛逮耗子」,這傢伙一點都沒意識到他連自己一併繞進去了。
兩天後,調查局198樓的多媒體室裡傳來公孫策的讚歎,「真是寶庫……《名流》雜誌的主編估計願意拿半輩子薪水跟你換!」
他興致勃勃地指著身邊的立體影像挨個解說——現在的場景應該是趙家的一次舞會,衣香鬢影華服耀目。熟人不少:龐老爺子周圍永遠是無人區……外交部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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