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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徒弟的手和他說話,嗓音一貫的清冷,“罷了,隨他去吧。”
葉長風還是過不去心裡的那道坎,整日悶悶不樂的。李承恩把他當自己徒兒那麼疼,招他和自己喝酒,當然,這事沒讓葉英知道。一邊感嘆藏劍山莊教出來的小徒弟各個都心地軟容易拐,一邊暗搓搓的逗人玩。
“李叔,你……不掛念天策嗎?”
李承恩垂著眼無所謂的拍了拍大腿,“我相信,他們會比我更能保護大唐和天策。雪陽,一定不會讓我失望。”
見葉長風依舊不解的表情,李承恩笑了,“長風,李承恩已經跟著這雙腿,死了。如今,我是你師傅的舊友,偶爾陪他下下棋喝喝茶,或者他陪我聽聽雪,枯坐劍冢也無妨吶……”
“為何……”葉長風一直覺得師傅和李承恩之間不止舊友那麼點關係,他們不說一句話都能心照不宣。師傅眼盲,什麼都看不見就別提眼神了。他們之間,似乎靠呼吸,就能知曉其中含義,這需要多長的日子,才能練就呢?
“你還小。”李承恩微微一嘆,“為了這江湖和天下,我虧欠他良多,陪他聽雪,就那麼兩回。每一回都是酒盞剛熱就走了,我聽他身邊的丫頭說,他自己推杯換盞,很寂寞啊。這一回,以後的每一回,總算能陪他好好聽完一場雪。”
葉長風這才明白,葉英為何會在下雪天到湖心亭,一個人擺了兩副酒杯,枯坐對雪。師傅那清冷的性子,或許曾經熱烈的燃燒過。在他看不見和不知道的時候,發光發熱。
李承恩拍拍他的手背,道:“遵從本心,想什麼就去做吧,別留下遺憾。”
“嗯。”
“萬事小心,你師傅可疼你。”
葉長風在院子裡挖了一罈子酒,拍開封泥的時候勾的李承恩酒蟲都出來了。他把酒放到李承恩面前,給他行了個大禮,“李叔,後會有期。”
“不給你師傅道個別?”
葉長風一笑,“不了,我會回來的。”
那日,葉長風獨自一人身負重劍離開了遠離戰亂的藏劍山莊。
小孩走後,李承恩這才扭臉看暗處的葉英,笑道,“都聽見了?”
“嗯。”
“不擔心?”
葉英這才收回心神,“他說會回來。”
他說會回來就一定會回來,我藏劍弟子哭著來笑著走,瀟灑不羈此生不棄,月下燙酒溪邊燙醉魚,逍遙自在,從未食言。
葉長風尋了好幾年,直至戰亂結束都沒有找到秦義。期間叛軍內訌,挑起戰亂的安祿山與史思明被殺,代宗繼位。收復洛陽,追擊叛軍,總算是平定了亂事。這歷時了七年多的安史之亂裡,各門派紛紛站出保衛大唐河山,犧牲了無數英雄,終於結束。
中原大地加緊重建,似乎又看到了盛唐時的一點微光。
可遙遠寧靜的山谷裡,有誰的悲鳴,正被埋葬。
裴懸為了尋藥,拋卻了醫者的身份,花間重遊。險山峻嶺、河流湍急、冰天雪地、嚴寒酷暑。縱是再艱難險阻的道路,他都沒有退卻,因為有一個人,還在等著他。待他回了山谷時卻發現,有股不同尋常的微妙氣味,瀰漫開來。
那是一股熟悉又陌生的味道,他在五毒教聞過,那些傀儡毒屍身上散發出來的味道。也是,死的氣味。
裴懸心急火燎的闖進冰穴,外室一片雜亂,烏黎和唐呈不在。他皺了皺眉進了內室,發現傅長隨無異,還是安靜的睡著,就是臉色面板慘白,呼吸也沒了,跟死人一樣。他探了脈,從懷裡拿出一顆藥丸掰碎了嘴對嘴喂下去。
裴懸感嘆,這人還是當初那般模樣。
長隨,醒醒吧,我回來了。
裴懸正仔細端詳傅長隨的面容,左摸摸又碰碰以解相思。不過冰穴外的動靜倒也由不得他,那股氣味,越來越濃了。帶著死亡的濃墨重彩,就像是來自黃泉的通告。他沉了臉想,當初唐呈那副模樣就知會有變數,他沒想到,烏黎竟會用這種方法……
真是——冤孽!
“裴大哥……”
烏黎站在洞口,發愣的看著面前的裴懸,他下意識的擋住身後的人,一動不動。他身材比唐呈矮一個頭,哪裡遮得住。裴懸一眼就看見了烏黎身後的唐呈,臉上青青紫紫,神智也不甚清晰,呆頭呆腦的,就像一個傀儡。
這麼些年過去了,烏黎當初那張娃娃臉也長開了,如今竟有些妖異。修長的身形,烏黑的長髮,深邃的眼眸,如若再換上一襲白衣,那可真是翩翩佳公子。然而,他卻有些瑟縮的看著裴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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